石二次拜相后,不过两年就再次罢相!

    先帝已经无法接受,王安石事事以老师的态度,用师傅的口吻,来教导他、指导他、规劝他了。

    王安石也接受不了,昔年以弟子、学生的态度,向他求教,请他辅佐的官家,不再愿意听他的,开始急躁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三五年内就毕其功于一役。

    这对师徒终于是分道扬镳。

    本质上,这是君权和相权的冲突。

    是皇帝应该乾坤独断,还是与大臣们商议、合作,甚至是将天下事托付给大臣的冲突。

    这就是元丰政治,变成了先帝一言堂的原因。

    也是王珪、蔡确能拜相的缘故!

    一个三旨相公,一个阿谀奉承,以上意为行事准则,没有自己立场。

    放下小报,韩绛慢慢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他的幕僚张之若的声音:“恩相,官家遣使来了都堂,请恩相与在都堂的诸位相公前去都堂正厅相见。”

    韩绛立刻起身,来到了都堂的正厅。

    在这里他就看到了官家身边的邸候冯景,带着十来个内臣,抬着一个个箱子,站在大厅上。

    “冯邸候……”韩绛上前见礼后,问道:“这是?”

    冯景笑起来,道:“熙河路前时入贡棉铃十余万斤,官家命专一制造军器局,择其善者,打造了棉被数百床……”

    “除用于敬献两宫慈圣及宫中太妃、贵妃,赐给皇子、公主及宗室外……”

    “官家还念及诸位相公,操劳国事辛苦,特地命我来赠,以为相公们冬日御寒……”

    于是,随行的内臣们打开箱子。

    里面装着的是以丝绸为被套,绣着精美图案的被子。

    韩绛见着连忙率着在都堂值班的李常与安焘下拜谢恩。

    送走冯景,韩绛与李常、安焘才看向了那些留下来的箱子。

    每个箱子上,都有着文字。

    所以他们很轻易的就能找到赐给自己的那一份。

    韩绛作为左相,得赐四床,每床棉被的被套上,绣以春夏秋冬四季之景与鸟兽图案。

    而李常、安焘,则各得两床。

    但,他们所得的棉被,却有着细微的不同。

    李常的棉被上的图案,绣着长江蜿蜒之景。

    而安焘棉被上的图案,则有着黄河奔腾之像。

    韩绛见着,若有所思。

    ……

    文彦博也收到了宫中所赐的棉被。

    作为平章军国重事,他收到了五床棉被。

    五,是一个很有趣的数字,而且比宰相多一床。

    可文彦博却高兴不起来。

    送走使者后,他就郁郁寡欢的坐在庭院中。

    文及甫见了,难免好奇,于是问道:“大人因何不快?”

    “但愿是老夫想多了!”文彦博悠悠说道。

    “儿不懂大人之意……”文及甫顿首再拜。

    “王介甫言:五为天地相合之数!”文彦博轻声道:“故先王制法,莫不如此!”

    “所以有五经,有五等爵,有五礼,有五刑,有五服!”

    “先帝因之,设国家朝聘之礼,藩国以五年朝天子……”

    文及甫听着,人都傻了。

    还能这么理解?

    兴许官家没有这个意思呢?!

    文彦博看着这个蠢儿子,叹息一声。

    天子赐元老之礼,是能随便的吗?

    都是有隐喻的啊!

    所谓器以藏礼,礼以出信!

    当朝那位,只是年纪小,但心思却比谁都多!

    没听说宫中传出来的那些事情吗?

    绫锦院上下,被他这么一搞,可谓恩威并施。

    而那些获得赦免、恩典,又被塞了一个发财机会的官员,这辈子甚至是子孙都被绑在了这位官家的战车上。

    非但从此只能紧随这位陛下的意志,容不得半点动摇,只能献完自己献子孙!

    更没有半点自由可言。

    稍有不从,就是千夫所指。

    而且,文彦博还知道,对绫锦院的安排,浮在表面上的那些东西,也就只能图一乐。

    那位官家,肯定还有别的安排。

    就如他处置质库一般。

    不要看,他现在将汴京大和尚们把持的质库与抵当所合一,然后打算开始扑买了。

    但实际上,文彦博知道,这位官家,在抵当所之上,还要成立一个行会。

    由行会来遥控、指挥抵当所的业务,建立章程。

    而文彦博为什么知道这个事情?

    因为,那位官家已经暗示了,要从他的儿子里,选一个去当第一任抵当所行会会首。

    而抵当所行会中,这位官家可不止有文家这颗棋子。

    曹家、王家的人,也是受其遥控的。

    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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