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兄弟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被送到太学这么久,也就老母亲来看过两次。
至于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的人,除了文及甫、司马康外,都视他如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人生如此,吴安持岂能不悲凉?
“您至少应该振作起来……”郭献卿说道:“只有振作起来才有机会。”
郭献卿说到这里,本想提及江宁的那位。
可话到嘴边,被他咽了回去。
他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吴安持呵呵的笑了两声,对郭献卿的话不以为然。
他知道的,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了。
作为丈夫,他被妻子强行和离,作为父亲,他的儿子跟着妻子去了江宁,作为士大夫,他被当今天子亲口指斥为‘自弃圣人仁恕之教,不恤百姓疾苦’,作为官员,他数次为朝廷贬斥……
他彻底失败了!
所以,他也就摆烂了。
正在此时,太学里,忽然爆发出一阵阵剧烈的欢呼声。
紧接着,郭献卿和吴安持都听到了,从太学的斋舍方向,传来了无数学子的‘万岁’之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郭献卿和吴安持都好奇了起来。
郭献卿更是动起了心思,他从院子里,找来一架梯子,爬到院墙上,远眺着太学斋舍方向。
就见着那些斋舍内的太学生们,成群结队的走出来。
就连太学的教授、讲书、博士们,也都出现在人群中,但没有组织这些太学生。
相反,他们加入了太学生的队伍。
“万岁!”
“圣天子临朝,国家幸甚!”
“今逢明主,吾辈之幸也!”
郭献卿远远的看着,就见整个太学瞬间就变得人头涌动。
上舍、内舍、外舍的学生们聚集在一起。
郭献卿估计,大约整个太学的太学生们,都已经出来了。
这可是足足两千四百人!
而且这些太学生们是来自天下州郡地方的!
不止如此这些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支持拥护新党、新学的,也有支持拥护旧党、祖宗之法的。
平素这些人在太学内部,一直在辩经。
经常辩着辩着,就开始人身攻击,甚至拳脚相加。
像现在这般,不分地域、派系,所有太学生齐聚一堂,互相欢呼、雀跃,口称万岁,拜颂圣天子的。
郭献卿还是第一次遇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郭献卿想着。
正好此时,郭献卿看到了,那位刚刚离开的老学究的身影,复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
他赶紧从梯子上下去,重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院子。
老学究却是一脸兴奋的走了回来,见到郭献卿,他先是一礼,道:“驸马果已受圣天子感化矣!”
郭献卿连忙放下扫帚,躬身道:“不敢!”
“当今官家待我恩重如山,再造之恩,实难报偿,唯衔草结环,使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永忠官家,方能偿报官家恩典于万一!”
在太学已差不多一年了。
郭献卿已完全服气,也彻底认清楚了自己的形状。
尤其是在有吴安持的对比后,他知道那位官家是真的对他手下留情,高抬贵手了。
不然,完全可以按照吴安持的剧本给他走一遍。
强令和离,废黜他的驸马都尉身份,再给郭家施压,迫使郭家放弃他,这又不难,而且已经有王诜的先例了。
他郭献卿的家族,还不如王诜家族呢!
至少王诜是太祖功臣王全斌之后,而他的先祖在太祖、太宗时名声不彰。
只是侥幸靠着有个女儿曾是真庙皇后而已。
偏那位皇后,还死的早,且没有留下子嗣。
老实说,郭家传到他这一代,还能不能继续富贵下去,真的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老学究却是非常兴奋,对郭献卿道:“驸马可听到太学之中,诸生的欢呼雀跃了?”
郭献卿点点头。
老学究拉着他的手,坐到院子里,脸色兴奋,带着亢奋的心情,说道:“就在一个时辰前,当今天子巡视绫锦院,揪出了绫锦院内官吏舞弊案!”
“官家更金口玉言,与左右言:今之诸司,已到了不得不刮骨疗毒的时候了!”
“又言:况圣人之教,受大者不得取小,肉食者不可与下民争利!”
“更言:当今天下,诚如司马文正公所言……”
“官府所得太多,小民所得太少!”
“圣天子!诚可谓圣天子矣!”
“三代之治,不敢期望,与成康比肩,中兴大宋,却是指日可待啊!”
老学究是标准的儒生,一辈子都浸淫在学术上。
而如今的大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