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的大宋朝堂,总体上维持着相对的平衡。

    旧党、新党的势力,互相制衡。

    两位宰相也都是老成持重,且很讲体面的。

    所以,哪怕有矛盾他们也会在私底下,通过交易、妥协来沟通。

    不至于闹到朝堂上,甚至在殿中争执。

    “怎么回事?”赵煦问道。

    孟卿卿道:“回禀官家,却是熙河路有司,上书朝堂,言要防秋。”

    “都堂相公们因此争执不休。”

    “两宫慈圣也无法决断,故请官家到殿。”

    赵煦点点头,道:“朕知道了。”

    此事,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几天前,熙州、兰州的走马承受们就已经将赵卨大发熙河路保甲户的事情,报到了他这里。

    “走吧!”赵煦对着左右吩咐:“摆驾崇政殿。”

    ……

    “官家升殿。”

    伴随着净鞭撕裂空气的声音。

    赵煦从崇政殿后的回廊出现在群臣们面前。

    群臣纷纷持芴而拜:“臣等恭迎官家升殿。”

    “孙臣给太母、母后问安。”赵煦到得帷幕,恭恭敬敬的跪下来磕头。

    “官家免礼。”

    “我儿快快起来。”

    赵煦起身,坐到两宫中间,然后看向殿中群臣。

    发现,今天在场的宰执,东府只有吕公著、李常,此外就是枢密院的李清臣、安焘。

    还有就是兵部尚书吕大防、兵部侍郎沈起。

    显然,这是一场临时的紧急御前会议。

    应该是吕公著利用宰相的权力,通过通见司,强行排班的结果。

    这是大宋的传统了。

    宰相之权,不仅仅体现在都堂议事、请旨上。

    也体现在会议安排上——他们可以决定,谁在什么时候,参与哪一场会议?

    光明正大的利用程序,将他们不喜欢的人,排除在议事进程外。

    故而,大宋很少有独相的例子。

    因为需要两位以上的宰相,彼此制衡,免得宰相势大难制。

    “太母、母后,朕听说,相公们似乎因为边事有了争执?”

    两宫于是便低声的和赵煦介绍一下情况。

    很简单的事情。

    吕公著拉上他的学生李常以及兵部尚书吕大防,对枢密院发难。

    质问枢密院为何不请示都堂,得到他的同意就直接批复了熙河路的赵卨,准许赵卨大发保甲户去搞‘防秋’。

    所以,他怀疑枢密院的两位新党大臣,是在有意放纵熙河边帅挑起边畔,破坏来之不易的宋夏和平。

    枢密院,当然不敢说——吾等乃奉天子诏。

    于是,开始打太极拳。

    李清臣、安焘都是一口咬定——祖宗之制,乃西府掌兵。

    凡天下兵马调动、派遣,皆枢密院之权也。

    东府宰执不可僭越。

    所以,他们不需要向东府负责。

    人话就是——我们西府的专业事务,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东府叽叽歪歪了?

    再说了,我们不是已经归档了吗?

    至于边畔?

    熙河路的赵卨说的明明白白——此乃边塞警戒,以防西贼入寇。

    同时,这也是先帝旨意——元丰七年,先帝曾下诏河东、陕西等路,要预防西贼入寇。

    所以,只要赵卨的军队,没有越过边境,那就属于合理调动。

    枢密院方面,只是循故事。

    那你要问什么故事?

    太宗、真庙的故事啊!

    当年曹玮、秦翰守边就是这么玩的。

    总不能说,太宗、真庙的故事就不是故事了!

    然后……

    自然就吵起来了。

    赵煦听完,呵呵一笑,就看向殿中,道:“右相担忧之事,朕知矣!”

    “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国虽安,忘战必危!”

    “朕深以为然也!”

    “熙河帅,既只是为了预防西贼入寇,那便不必再议了。”

    “让中书舍人草诏,传旨赵卨,严加训斥,着赵卨只可谨守边境,不得擅自生事。”

    “当然,若西贼果来,自当严厉反击!”

    吕公著起身再拜,道:“陛下圣明,只是老臣担忧,边臣无故挑衅,酿造祸端,甚有越境劫掠、杀人者。”

    这倒不是吕公著杞人忧天。

    因为大宋边军,确实有这个毛病。

    在过去,就经常发生类似的事情。

    故意挑事,故意制造矛盾,激怒西夏人来攻,然后回头上报朝廷——西贼寇边。

    “那便就加一句:擅起事端者虽有边功,亦不赏!”

    吕公著还想再说点什么。

    赵煦却已经摆手:“好了,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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