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风风光光回来。

    文彦博这么些年,就没有对头了吗?

    不可能!

    所以,只要做得好,说不定就可以抱上一条大腿,从此平步青云。

    哪怕没有成功,其实也不亏。

    可以树立一个铁骨铮铮,为国无惧权贵的形象。

    毕竟,他们是言官,吃的就是这碗饭。

    可哪里晓得,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最初的奏疏,进了宫里,就石沉大海。

    就在他们以为,这奏疏再也没有回应的时候。

    却被人捅了出来。

    然后,短短一天内,就闹得满城风雨。

    整个汴京都知道了——有御史上书,请求让四朝元老,定策功臣文彦博退位让贤。

    尤其是那个汴京新报的胡飞盘,在这个事情上,上跳下蹿,唯恐天下不乱。

    终于是把这个事情,从单纯的朝政,变成了民间广泛议论的八卦。

    于是,天子亲幸文府,慰勉元老。

    事情再也不受控制了。

    毕竟,天子都亲幸文府了。

    这说明什么?

    天子认为,国家大事离不开这位平章军国重事、太师的辅佐、匡正。

    天子是英明的,不可能错的。

    那么,就只能是他们错了。

    做错了事情,被打屁股很正常。

    所以,聪明的人,现在就该赶紧跑路,去外面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没有人记得这个事情再说。

    吕陶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不算全亏。”

    文彦博又不是制钱,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

    总会有人讨厌他。

    所以,这个事情他们也不算全输。

    文彦博今年已经八十一岁了。

    他还能活几年?

    等他死了,大家就可以风风光光回来。

    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事情,被某些大人物看上。

    他们还年轻,等得起。

    但刘奉世,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吕陶和朱光庭见了,非常奇怪。

    “仲冯,怎忧心忡忡?”朱光庭问道。

    他和刘奉世不仅仅是好友,还是知己。

    朱光庭师从国朝大儒胡瑗,和殿帅苗授、翰林学士范纯仁算是同门——不过,苗授学的行伍、军事,范纯仁学的是经世致用,而他学的是儒家经义。

    这也是安定先生治学的特点。

    因材施教,按照学生的兴趣爱好来教授。

    而刘奉世的父亲是大儒刘敞,其与安定先生友善,安定先生在时,经常带着朱光庭他们游学四方,拜谒各方大儒,其中就有刘敞。

    故而,朱光庭和刘奉世有着三十多年的交情。

    刘奉世皱着眉头,说道:“公琰听说了吗?”

    “嗯?”

    “都堂已经通过了王子韶任为吏部侍郎的熟状,已令中书舍人草拟,并呈两宫……”

    “若无意外,这衙内钻,就可能要升待制!”

    从考工员外郎,到吏部侍郎。

    这是质的飞跃。

    祖宗之制,碍止法下,这种升迁是磨勘所不能升的。

    因为,跨过去这一步,就摸到待制级别的门槛了。

    制度,六部尚书、侍郎,皆会加馆阁学士衔。

    最低也是龙图阁直学士。

    吕陶和朱光庭听着,面面相觑。

    “王子韶的熟状,已经拟好了?”

    “中书舍人、给事中……”

    “就没有异议?”

    吕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着刑恕顺利升任翰林学士,他空下来的中书舍人一职,由起居郎范百禄兼任了。

    而在不久前,随着天子下诏,命都堂记苏辙姓名,列于堂薄。

    这也宣示着,苏辙不久将升中书舍人或谏院的左、右司谏。

    这样一来的话,未来中书省中书舍人,都将是旧党士大夫。

    范百禄、彭汝砺、苏辙。

    而门下省的给事中,则早在去年,就已经被旧党包圆了。

    哪怕后来彭汝砺因为张吉一案,驳回了诏书,因此得罪两宫,被改为中书舍人。

    但接任彭汝砺的,却还是旧党的林旦。

    刘奉世悠悠一叹,道:“给王子韶写草制诏书的是范百禄……”

    “范子功?”朱光庭和吕陶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范百禄可是根正苗红的旧党!

    乃祖伯,就是国朝名臣——范镇。

    他的堂弟,是深得司马光、富弼还有文彦博都喜欢的唐鉴公范祖禹。

    这样一个人,会给王子韶这样臭名昭著的新党干将写外制诏书?

    太荒唐了吧?

    刘奉世惨然一笑:“怎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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