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义从床上起身,整理一下衣袍,调整好状态,来到了青云观的三清殿。

    三清殿既是分观的主殿,也是做早课的地方。

    他来的时候,青云观的众人已经到齐,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个个洗手焚香,准备着早课的仪轨。

    “小高功来了,快坐,道门早课不能忘,早课之后,吃完早饭,小高功再启程吧,从这里到总坛,以神行甲马之功,只需大半日的光景!”

    青云观的观主淡笑着说道,脸上神色彷若常人,谈笑间没有半点僵硬,仿佛昨夜所见的惊悚之景只是梦魇。

    但张怀义可不当是做梦。

    他呼吸平稳,完整控制自身的一切反应,不出一点差错,表现出一个腼腆小道士应有的反应,拘谨的回答着青云观主的话。

    随后,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候早课开始。

    期间,也有两个道士过来和他搭话,表现出对天师府总坛的向往,询问一些问题,他都一一神色如常的回应。

    若是昨日,他定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但现在,他只觉得两人的问话略显呆滞和刻意。

    为避免问错话,让这两個纸人道士陷入回答不上来的尴尬境地,徒生不必要的变数,张怀义也不多问问题。

    没多久,早课正式开始,一切流畅都和昨日一样,只不过早课诵读的道门经典有所变化。

    而且,他还敏锐的发现,奉诵经文时,青云观观主的步虚韵腔里有几个错误。

    或许不能说错误。

    因为这种腔调,他从几个天师府的前辈老高功的早晚课上,也听到过。

    当时,还有极其重视道门仪轨的师兄站出来指正。

    老高功的回答是,韵腔没有错,他们当年学习的时候便是这样,只不过当代天师改了其中几个发音,原因是天师认为,这样更有道韵。

    步虚韵腔是斋醮科仪时,道众虚声诵唱时用的腔调,象征讲往玉京金阙朝拜圣真时,绕行于虚空之中,腔调的特点是词语玄妙,行腔圆润,有一种规律起伏的缥缈感。

    可以说,步虚韵腔就和佛教的梵音差不多。

    对于青云观主腔调上的错误,张怀义自然不可能站出来指正。

    他心里暗道,青云观主的年龄,和那几个老高功相差甚远,他不可能会上一代的步虚韵腔,果然是那个被封印百年的天师府叛徒搞的鬼。

    也就是说,昨日的早晚课,乃至早饭和晚饭的死板呆滞,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百年之前的天师府规矩重现吗?

    师父老说是师兄搞坏了龙虎山的风气,弄的人心不古!

    这么看来,这龙虎山的风气败坏的源头,还在他身上才对。

    想到这,张怀义连忙收束自己发散的思维,专心上着这场龙虎山百年之前的早课。

    不同于上一次的心不在焉,这次他上的很投入。

    这份投入,讲课的青云观主也感知到了,心道,这小道士昨日早晚课时,左顾右盼,今早怎么就沉浸了?

    难道是昨日不确定封印之事,心有戚戚,今天确定之后,心里静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对方在早课时沉浸,这说明他在放下警惕,也就是说,自己糊弄过去了,他没有发现问题。

    龙虎山分观众多,除开罗天大醮这种必去的场合,像每年的大醮坛仪,都有分观有事不去,只要分观不出现大规模死人事件,总坛对分观都处于放养状态。

    至于罗天大醮的开启条件……除帝王请求,就只有天师更替时会举行。

    如今,帝国已塌,帝王已无,没人再去请龙虎山开罗天大醮。

    而从那小子口中得知,当代天师神完炁足,不像短命之人,估计天师之位的更替还早。

    也就是说,龙虎山有好些年都不会注意到自己,自己会有很长的时间恢复和成长。

    等到他们再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或许已经攻守易型了。

    念在当年的情分上,自己可以不灭了天师道,但那当年错过的天师之位……

    …………

    陷入沉浸状态下的张怀义,敏锐的察觉到了青云观主情绪之中的细微变化。

    “发生什么事了吗?这种变化是试探还是不小心,自己该如何处理?”

    紧接着,他还发现,不仅青云观主,其他听课道士的状态也被影响了。

    “这个状况有点大啊,应该不是试探了,单纯是幕后操控者性子不稳。”

    “一把年纪还这样,难怪会堕入全性,说到底是修行不够!”

    张怀义思考起对策,以他表现出来的腼腆形象来说,他可以当无事发生。

    但如果对方的情绪越来越大,周围的人越来越失控,格格不入的他,岂不是很违和?

    不能赌对方能及时调整过来,还是得提醒一下。

    想了这,张怀义睁开眼,说道:

    “观主,天道之浩渺,其万一也非世人能理解,师父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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