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一般的存在,只有一样——古仙。

    这些家伙的血肉,气息,力量,体液……一切的一切,对于生灵来说都绝望的毒药。

    “对,但也不一定对。”酆都大帝深吸一口气,摇头道:“古仙是黑子,但黑子却也不一定是就是古仙。”

    余琛有些迷糊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哪怕古仙被彻底毁灭了,也会出现古妖,古魔……同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同样是黑子。”酆都大帝垂下眼帘开口道:“所以,朕对黑子还有一个称呼——天敌,人类的天地,妖魔的天敌,神明的天敌。他们会死,会败,但直到将所有白子尽数吞噬之前,他们会一直诞生,无穷无尽。”

    说罢,他看着余琛,意有所指,“所以,你要怎般赢呢?”

    余琛望着棋盘,望着穷凶极恶的黑子,沉默了良久,突然一抬手,把棋盘一掀!

    黑子白子,噼里啪啦洒了一地。

    “这般!”他答道:“——不一定能赢,但一定不会输。”

    “这倒也是个法子,但……棋盘掀了,三界就没了,一切便也没有意义。”酆都大帝摇头。

    一挥手,棋盘再现。

    余琛眉头紧蹙。

    酆都大帝并未催促他,只是静静等待。

    突然,余琛握拳,轰向酆都大帝。

    在他面庞之前一寸停下。

    他深吸一口气,“既然棋子已无胜算,那便只有——击败棋手!”

    酆都大帝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拳头,笑了。

    笑得开怀。

    他让余琛重新座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对啊,棋子没有胜算,想要赢,便只有击败棋手。”

    但他又指了指棋盘,道:“可棋盘中的棋子,都诞生于棋盘,此生此世都无法跳出棋盘,更无法攻击棋手,又方如何?”

    余琛几乎脱口而出:“棋子不行,但我可以,因为我并非诞生棋盘……”

    说到这儿,他自己都愣住了。

    似乎他最大的疑惑,已经解除了。

    喃喃自语。

    “你们不行,但我可以,因为我并非诞生于……三界?”

    酆都大帝深吸一口气,“——正是如此。”

    他道:“所以你明白了吧,朕不会夺舍你,也不可能夺舍你,因为你……才是破局的关键。”

    一瞬间,余琛只感觉头皮发麻,压力山大。

    ——讲真,您这个说法还不如夺舍呢!

    酆都大帝的意思,他听懂了。

    “古仙”只是棋子,而古仙背后,还有下棋的人。

    哪怕他们拼死拼活把古仙干死了,只要那下棋的人还在,白子就没有任何活路。

    而因为无论是酆都大帝,还是神帝,亦或是镇元子,都诞生于三界之中,无法跳出棋盘去同那棋盘在的棋手博弈,所以他才拉来了不属于外界之内,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余琛!

    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

    “棋手是谁?”余琛揉着太阳穴,问道。

    “不知晓。”

    酆都大帝直接了当地摇头:“但朕在当初坠天之战的末期,在一尊古仙的身躯身处,发现了一枚古老的真灵。

    他来自上一个纪元,那是一个如今日三界这般昌隆鼎盛的纪元,却因为一场恐怖的灾难,灰飞烟灭。

    古仙一脉,或者说“黑子”,就像是某种设定好的规则一样,在一个纪元发展到鼎盛的时候出现,将整个纪元毁灭,回归混沌。如此,新的纪元,又在混沌中诞生。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酆都大帝抬头,望向天穹,好似望见了那天地背后的什么东西。

    “——而朕甚至不能确定,那所谓的棋手,究竟是生灵,某种意志,亦或只是一种无法忤逆的规则。

    就在朕意图再度深入探究之时,一股奇异庞大的力量阻止了朕——那无关强弱,无关道行,无关位格,纯粹是朕完全无法反抗于它,因为朕,诞生于三界,身处棋盘。

    而后,朕明白了,要打破这无尽往复的死局,只有棋盘之外的存在能够做到,能够不受这般可怕的压制,比如……你。”

    余琛听罢,沉默了良久,“天机道人……不,镇元子和那位神帝知晓此事么?”

    酆都大帝摇头,“他们先于朕沉睡和假死,朕发现这一切时,他们早已埋葬入各自的布置中,以期将来反攻。”

    余琛点了点头。

    酆都大帝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道:“外来客,朕的帝位,朕的传承,朕的宝物,朕的阴曹地府,朕的轮回都尽数交由你!便只求你,帮朕一件事。”

    说到这里,这位古老的帝王竟拱手行礼。

    “——护我三界,万世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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