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缇骑抓人,这是个贪官污吏和其爪牙被英明的大明皇帝一窝端的好消息,很快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大街小巷。

    朱翊钧一如既往的出现在了文华殿上。

    “先生,朕昨日抓了56名朝官,124名商贾和经纪买办。”朱翊钧看着张居正说起了昨日的行动。

    “陛下圣明。”张居正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陛下,昨日被抓的朝官里,没有一个臣的门下,只有7名商贾来自楚地。”

    “那是,先生教导有方。”朱翊钧笑容满面的说道,张居正的门下贪都是明着来,根本不藏着掖着,和张居正一样。

    “反倒是晋党啊,这次朝官占了23席,这都快一半了,这124个商贾里面,有83人都是晋商。”张居正满是幸灾乐祸的看向了王崇古,这次最倒霉的就是晋党了。

    经过此事,晋党再次元气大伤。

    “唉,他们不争气,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随他们去吧。”王崇古摆了摆手,也是极其无所谓的说道:“昨日被捕56朝官,无一人是官厂出身,这就够了。”

    晋党?真不熟。

    他王崇古现在是工党党魁!

    这次尚未完全成型的工党,没有一人在名单上,包括商贾,工党本身就不是什么地域性的结党,更没有什么商贾投效工党,本身工党主张更多的货物,抓的是生产,至于卖给谁,什么用处,这就不归工党管了。

    “朕发现,这被捕的56员朝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朱翊钧颇为感慨的说道:“他们都骂过王次辅。”

    普遍的文官联盟是不存在的,朝中也是山头林立,文官要是真的能够完全团结起来,直接改朝换代好了。

    “啊?这…”王崇古沉默了一下说道:“看来,臣做的事儿,戳到他们肺管子上了。”

    “诚如是也。”朱翊钧颇为认可的说道:“西直门煤市口收归公有,就是整件事的开端,不过清理了蠹虫,朕也好放心南巡了。”

    南巡已经紧张的筹备了三个月,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都在紧锣密鼓的安排。

    “臣有本启奏。”张居正拿出了一本奏疏,汇报了南巡的筹备事宜,一切准备就绪,若是来年开春无事,二月出发,烟花三月下扬州。

    朱翊钧认真的看完了张居正的奏疏说道:“这也太麻烦了吧。”

    “一点都不麻烦,陛下是万金之躯。”张居正则摇头说道:“若非时间仓促,还能准备的更加充分一些。”

    “行宫没必要修建这么多,朕不住行宫,把这一项省了能省一百五十万银了。”朱翊钧想划掉一项,行宫的营造费用。

    “陛下,这个钱不能省,嘉靖十八年二月二十日,世宗皇帝南巡,至赵州行宫,赵州行宫起火,火势不大很快就扑灭了,二月二十六日,驻跸临洺行宫,夜半,再次走水,二月二十八日,至卫辉行宫,夜四更,顷刻之间一片火海。”张居正十分郑重的说道:“这钱不能省。”

    “一百五十万银,都能修二百里的驰道了。”朱翊钧还是有点心疼。

    “陛下,这钱不能省,王次辅营造的行宫,臣还是很放心的。”张居正再次违逆皇帝的意志,坚决不肯省钱。

    “陛下,臣附议。”王崇古非常直接了当的说道:“他们敢杀臣,就敢刺杀陛下,无论如何,这个钱都是必须出的。”

    “这个大驾玉辂居然要七万银,一条五桅过洋船朕才卖五万银,这东西居然七万银?这大驾玉辂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这么贵!”朱翊钧对第二项提出了质疑。

    “金子做的。”张居正十分肯定的说道:“木包钢,哪怕是火药炸,也顶多炸上天,散不了架,工部试过了。”

    “臣为了这辆车,用了武库七千斤的火药。”汪道昆赶忙解释了下这玩意儿为何这么贵,成本可不只是一辆车,而是研发成本。

    “这就过一个长江,就要专门营造一艘封舟吗?”朱翊钧看着清单上另外一个高达十五万银的项目,呆滞的问道。

    张居正十分郑重的说道:“这是防范的重中之重,封舟的钱决计不能省,要省的话,那还是不要南巡了。”

    防水甚于防火,大明火德,不怕火,怕水。

    “这也不能省,那也不能省?哪一件能省一点?”朱翊钧看着长长的奏疏,这哪里是奏疏啊,这分明就是账单,一趟南巡居然要花费超过300万银!

    “陛下,能省的,臣都已经省了,这剩下的都不能省,陛下,南巡得到的绝不是用白银就可以去衡量的。”张居正十分明确的告诉皇帝,省钱是不可能省钱的。

    有些东西是有价的,有些东西是无价的,皇帝南巡意味着南衙向心力的加强,在开海大势之下,无论如何都要去这一趟,而且很有可能形成常制。

    向心力这东西,要用多少钱去衡量呢?

    朱翊钧叹了口气,拿起了大印,盖在了上面,无奈的说道:“那就不划了,如数实行,这或许就是朝廷僵化的原因吧。”

    朝廷僵化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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