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绝对可以查清楚,爹,你觉得,咱们家能躲得过去吗?”

    柏耕升直接就急了,厉声说道:“乌鸦嘴!别胡说八道!哪有咒自己家倒霉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爹,这是科举舞弊,虽然只是院试,爹,我们脚下是京城。”柏冰面色更加痛苦的说道:“要不我们报官吧,也能争取一个从轻发落。”

    “不行绝对不行!”柏耕升厉声说道:“缇骑也没那么神通广大,再说,黄淳都死了,不会有事的!”

    柏耕升越说越激动,他的声音比柏冰还大,缇骑的威名让他惊惧难安,万一要是被查到,一切的一切都被毁了。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柏耕升吓了一个激灵,厉声问道:“谁!”

    “里正,你这中了秀才,关着门作甚?开门,开门,我把这个牙牌给你,你把这个铜牌钉在门头上。”门外传来了里正的声音,里正就觉得奇怪,这别人家中了秀才,都是大门敞开,街坊邻居都来沾沾喜气,这一家倒好,大门紧闭。

    “来了来了。”柏耕升赶忙去开门,牙牌是秀才身份,而铜牌是官厂制作的,上面写着四个字,书香门第,这是王崇古特意命人提前就打好的铜牌,钉在门头上,算是改门换庭了。

    中了秀才,邻居们要把窗户全部打烂,然后换上新的,这就是改门换庭的俗礼,但官舍的门窗都是玻璃,打破了那再置办就是浪费,所以,就用一个铜牌,替换了原来的俗礼。

    铜牌做的很精致,是白铜做的,轻易不会腐蚀。

    这门一开,街坊邻居们,都提着各种各样的贺礼开始登门道喜,坐在桃树下的石凳上,拉一番家长里短,走的时候,还要让秀才柏冰写几个字,这几个字会贴在家里顽劣子的案头,督促自己儿子好生学习。

    柏耕升暂时忘记了缇骑的恐怖,开始迎来送往,这好不容易到了日中时分,才算是把人都送走了。

    “砰砰砰!”敲门声再次响起。

    “来了来了。”柏耕升满脸笑容的打开了门笑着说道:“来就来了,还提什么…”

    柏耕升一句话没说完,因为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大红色的飞鱼服,腰间挎着绣春刀,而另外一个穿着武备常服,这是缇骑千户和一名普通缇骑,要知道即便是在缇骑里面,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穿大红色的飞鱼服,那是皇帝赐服。

    “我是北镇抚司提刑千户陈末,我有话要问你,进去说。”陈末拿出了自己的牙牌亮明了身份,然后示意柏耕升带入,他们这身打扮,已经引起街坊邻居的议论和指指点点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就是一时糊涂啊!”柏耕升吓得一个腿软,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陈末有些无奈,示意身边的缇骑将柏耕升架了起来,走进去。

    陈末四处打量着柏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有多少家具,可见家里的活钱都给柏冰读书用了。

    “柏耕升,你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以拜访同乡的名义,给顺天府推官二十四银之事,你可承认?”陈末坐在了桃树下,看着软在地上的柏耕升,又看着躲在正堂门口偷偷往外看的几双大眼睛,平静的问道。

    “确有此事。”柏耕升没有狡辩,也没有抵抗,直接承认了自己为自己儿子功名,输送贿赂之事。

    “这是那二十四银,你查验清楚收好。”陈末打开了一个盒子,从里面点出了二十四枚银币,从旁边缇骑手中拿过了一张纸说道:“你不识字,让你儿子来看公文。”

    柏冰本来就在偷看,一看缇骑千户叫他,立刻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看起了石桌上的公文。

    “诈骗?”柏冰看到了公文,发现这件事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朝廷似乎有不同的定性。

    “黄淳压根就没有能力干涉科举,哪怕是院试,那也是翰林院、国子监、贡院、提学的权责范围,而黄淳以自己能够干涉科举为由,向包括你父亲在内的一百七十二人索贿超过3万银。”陈末解释了下为何是诈骗,而不是受贿。

    这个黄淳一个推官,他没有那个本事去干涉院试,就是趁着院试,大发横财,模棱两可的给出一些承诺,若是像柏冰这样争气,考中了那自然是你好我好,若是考不中,就收为弟子,这行贿的钱就成了束脩。

    黄淳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万历九年他就这么干过一次,只不过那次只有十三个受害者,这一次黄淳胆大包天,直接对一百七十二人索贿,数额巨大。

    范应期、王家屏在主持会试的时候,也曾经收过银子,那时候朝廷还没有反腐,这件事被定性为了受贿,因为范应期、王家屏作为同考官真的有能力干涉科举眷录,但是他们没办事。

    黄淳这个不被定义为受贿而是诈骗,就是黄淳压根就没有这个能力。

    “日后切莫相信了,科举取士乃是国朝大事,但凡是有舞弊,都是人头滚滚的大案,他一个小小推官,如何干预?路边一条狗还知道在树下面撒泡尿,圈自己的地盘,何况是这些官老爷呢?他们都有自己的权力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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