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席话语,就能打消廷臣对前线的疑虑,当年戚继光就是在张居正这样的庇佑下,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先生教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黔国公刚刚打了个大胜仗,四路并进,攻破东吁王城,无论从行为还是态度上,都没有任何养寇自重的嫌疑,既然事情还没发生,那就没有必要过分的担忧,如若事情发生,再做计较不迟。”朱翊钧给这个议题,做了最后的决策,再观察观察。

    一如李成梁在辽东还在全力拓土征伐贼人,那就不要怀疑。

    “陛下,沙阿特使奏闻了一连串的事儿,咱们卖给蒙兀儿国的五桅过洋船被烧了。”曾省吾趁着军事会议,奏闻了沙阿特使的奏疏。

    沙阿特使的奏疏本来应该由鸿胪寺卿高启愚上奏,之所以要兵部奏闻,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了大明卖出的五桅过洋船。

    “朕卖给他的时候好好的,阿克巴自己把船给烧了,要朕给他退钱不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翊钧大手一挥,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自己用坏了还要大明赔不成?还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王法了!

    “那倒不是,主要是想买船。”曾省吾擦了下额头的冷汗,也不知道陛下的思维为何如此的跳跃,船烧了就得补充,陛下到底是怎么想到退钱的?阿克巴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买船啊,那可以。”朱翊钧一听买船,收回了袖子,看起了奏疏。

    蒙兀儿国阿克巴大帝和葡属第乌总督府有点小矛盾,经常在海上发生摩擦,以前是没船,只能受气,现在有船有人有火炮有火药,自然是和第乌总督府亲切交流了一番。

    阿克巴大帝大胜特胜,但是船这东西是需要保养的,大约就是一年一小修,三年一大修,大明是有售后的,一年一次的保养,收费是三千两白银,三年一次的大修,也不过是一万两白银而已。

    之所以会起火,是因为蒙兀儿国自己维护,结果出事了。

    不是阿克巴想要摆脱大明,或者自己建造五桅过洋船,是出于军事需要,虽然连战告捷,但船还是坏了,所以自建了船厂进行维修。

    这一维修,就坏了事儿,操作不当,烧了五桅过洋船。

    “额,不是,这什么情况?朕的五桅过洋船就没烧过啊,他这一连串烧了四条?!”朱翊钧看着奏疏目瞪口呆的说道。

    木船烧了很正常,但问题就出在了他烧了四艘,大明一共部署了五十五艘五桅过洋船在五大市舶司,这已经快十年了,虽然也有起火,但从没有烧毁过。

    “沙阿特使表示了羞愧。”曾省吾两手一摊,五桅过洋船没有毁与葡萄牙殖民者的作战之中,反而在维修中烧了四艘,第乌总督府知道后,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种利器搞成这样,沙阿买买提和鸿胪寺提起此事的时候,都是有点羞愧难当。

    “是不是有内鬼?第乌总督府海战打不过,就想着收买船厂的人,然后大火焚毁?”朱翊钧眉头紧蹙的说道。

    这是很有可能的,大明也不止一次发生过这样的事儿,成本极低的敌特活动,是必须要警惕的,而且红毛番、金毛番都很擅长此道。

    “有这种可能,但沙阿特使的奏疏里说,就是操作不当导致。”曾省吾对陛下的猜测十分认可,但沙阿买买提说是操作不当,那就当是操作不当就是了。

    “阿克巴要买五条船,除此之外,希望大明能够派遣一批工匠和蒙兀儿国联合建厂,买船可以,派遣工匠建厂的事儿,就算了。”朱翊钧对奏疏进行了批复,船匠大明自己都不够用,哪有冗余支援蒙兀儿国。

    阿克巴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他提出可以租赁一个港口给大明,专门用于船厂的营造。

    朱翊钧很想答应,但大明船匠的规模还不够大,大明造船厂还在快速的扩张期,船厂的学徒数量远大于工匠数量,所以只能再等等了。

    “臣等遵旨。”张居正带着廷臣们遵从了陛下的旨意。

    “戚帅、先生留下,其他人退下吧。”朱翊钧单独留下了戚继光和张居正,显然是有要事商量。

    朱翊钧对西南战事一直在关注,这场战争,顺利到出乎朱翊钧的意料,除了初期有点被动之外,之后几乎都是碾压的局面。

    但是后世的清缅战争,从乾隆二十七年乾隆三十四年,打了将近八年的时间,这八年的时间,清廷一共发动了四次进攻,其中前三次铩羽而归,第四次更是因为大雨滂沱,主帅傅恒卧病不起,最终和解。

    绵延八年的战争,云贵总督刘藻自杀,总督杨应琚被赐死;主帅明瑞身负重伤,自杀;主帅傅恒瘴疠病重逝世。

    这四次大规模进攻,都谈不上胜利,可是大明对缅甸的进攻,居然如此的顺利,朱翊钧就有点犯了皇帝必有的疑心病。

    是不是存在谎报军情的事情发生?被乾隆赐死的杨应琚就是谎报军情;是不是前线其实打的很艰难,但黔国公报喜不报忧?

    在农耕时代,生产力没有飞速进步的情况下,变化不大,大明的进攻过于顺利了。

    “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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