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直接松了个口子,不让申时行继续追击,维持一个基本的体面。

    袁慎,被游街了整整十二天之后,终于被皇帝给提走了,在袁慎被游街的这十二天,松江府四县的势要豪右纷纷表示,可以公证劳务合同,但前提是,松江远洋商行的孙克弘率先完成。

    这个要求非常合理,孙克弘是投献皇帝的皇商,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而且孙家因为投献,在海贸厚利上狠狠的啃下了一块肥肉来,孙家如果都不肯带头去做,证明这政令绝对不得人心。

    但孙克弘表示了配合,在三个月内完成。

    而杀了家丁的周建仁也被押解入京,只不过袁慎是坐着囚车走的,而周建仁连枷锁都没有带,这是皇帝特别叮嘱过的,相比较赵老七赵吉含怒杀人不同,这次周建仁杀袁慎四个家丁的案子,皇帝本人认为是自卫。

    袁慎先不给工钱,还打了看见他出入书寓的学徒,打起来的时候,袁慎作为工坊主,带着家丁继续殴打匠人,才酿成了这个悲剧。

    皇帝的这个定性是个人定性,仍然没有通过法司,但这个定性让周建仁被押解入京的路上,好过多了,毕竟不用坐囚车,只要周建仁自己不跑,入了京师,顶多参考赵老七杀人案判一个流放。

    刑部尚书王崇古是典型的威权信徒,皇帝有意宽宥一二,那王崇古就不得不考虑皇帝的意见。

    “别吵了,吵的朕耳朵都生茧子了,坐下,坐下说话!”朱翊钧看着面前吵的面红耳赤的两位大臣,也是一脸生无可恋,万士和和张居正吵起来了,因为《大明会典》。

    “我还是那句话,太医院太医医治不当,致天崩者,斩不赦!”张居正一甩袖子,最后陈述了自己的观点,皇帝死了,看病的太医必须死。

    万士和手一摊,十分无奈的说道:“那谁还给皇帝看病?那谁还敢到太医院做太医?元辅的想法,是怕太医院和野心之徒勾结,理所当然,但是人总归是要生病的,大明会典一旦明文,那太医院里全都是庸医了。”

    “停!喝茶!”朱翊钧大声的说道:“二位,润润嗓子,你们俩都吵了快半个时辰了,不口渴吗?”

    吵架的起因是刘文泰,这个人是成化年间和弘治年间,也就是宪宗和孝宗的太医院院判,这个人最大的成就,就是宪宗和孝宗都是刘文泰这个太医院院判手中看病,结果宪宗没救活,孝宗也没救活。

    最后的结果,刘文泰也只是被流放。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无从考究,张居正也没有翻旧案的意思,他也没有说当年是否有什么阴谋之类的话,事情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当下。

    张居正的意思非常明确,把整个太医院的命根皇帝的命连在一起,不用心治病,就一体连坐,统统殉葬,写进大明会典里,成为明文。

    张居正是《大明会典》的总裁,万士和是副总裁之一,万士和修好了太医院用药规章,张居正非要加这么一条,万士和不同意,这就吵到了皇帝的面前。

    之前大医官陈实功给陛下敲智齿,搞出了炎症风暴后,陈实功都吓得不敢后续诊治了,还是李时珍一直忙前忙后,张居正加这么一条,日后谁还敢给皇帝看病?

    可是不连坐的话,太医院太医的确有可能和野心之徒合起伙来,做点什么。

    嘉靖皇帝在给他看好病的许绅死了之后,就整日里跟蓝神仙在一起,自己炼丹自己给自己看病了。

    “这世间,果然从来都没有两全之法,先生,万阁老,这样吧,各退一步,维持现状吧。”朱翊钧见二位大臣终于坐下喝茶,他说出了自己的处理意见,有的时候,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种智慧。

    “人呢,是管不住身后事儿的,谁都管不了,既然管不了,何必徒劳?”朱翊钧陈述了自己的理由,如果他真的死在了炎症风暴里,陈实功会是何等下场,只能留给后来者决定了,他对这件事看的很开,维持现状就是。

    至少解刳院还在的时候,片了张四维这个三品大员的大医官们,就没有和士大夫勾结的可能。

    “申时行在松江府闹出了点动静来。”朱翊钧将申时行的奏疏拿了出来,满脸笑容的说道:“咱们的申巡抚终于学会了斗争。”

    申时行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想让所有人都满意,最后所有人都不满意,这就是申时行这个人身上最大的缺点。

    “臣说过他很多次很多次,他就是不听,这次被人蹬鼻子上脸了,才终于知道了取舍二字,不容易啊。”张居正颇为感慨的说道。

    江南势要豪右们都要给张居正一个面子,不敢过分为难申时行,申时行受点委屈,还得让步,哄着点申时行,这也导致了申时行其实一直不太明白取舍之道,这次这几个风水大师,也算是给申时行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朱翊钧拿出了两份杂报递给了张居正和万士和说道:“咱们的林大师和李大师,又在讨论金钱对人的异化了。”

    金钱对人的异化的讨论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第一次,李贽讨论了没有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的穷民苦力,在生产活动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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