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攻灭了土蛮汗、俺答汗,北方变得逐渐安稳了起来,看起来到了马放南山的时候,但一旦没有了京营、水师,这些危机就会卷土重来。”

    “此疏不议,过。”

    说的再有道理,皇帝否决了这本奏疏,那这本奏疏就无法进行廷议。

    “绥远布政使忠顺夫人上感恩疏,谢陛下遣大医官至归化城,极尽谄媚之言。”礼部尚书沈鲤拿出了一本奏疏来,上面的话过于肉麻了,以致于沈鲤都不好意思念出来,皇帝就是长生天、皇帝是人间真神,皇帝是草原人的再生恩人,皇帝是草原人的父母,大概总结为陛下的恩情还不完。

    关键是,沈鲤这种骨鲠正臣也觉得,忠顺夫人说的很有道理。

    大明的士大夫们天天骂皇帝,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草原上的虏人,对陛下感恩戴德,诚心诚意当神去供奉,不得不说,万历年间的风力舆论,确实魔幻。

    归化城爆发了一次规模巨大的天花肆虐,而大医官庞宪就如同神话传说里的菩萨,他走到哪里,瘟疫就会断绝在哪里,而庞宪带领着一批接种了牛痘的军兵,出入瘟疫肆虐之地,这些个军兵,就如同被神所庇佑了一样不会被感染。

    而归化城这场规模巨大的天花肆虐,居然真的在庞宪的带领下,顺利扑灭。

    现在虏人对大明军多了一层神话滤镜,他们真的相信,这就是真武大帝转世派来的天兵天将。

    这是草原人第一次战胜了肆虐的天花,第一次在病魔的手下,获得了生机,在天花爆发的时候,三娘子已经心如死灰,甚至是做好了归化城灭城的准备,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所有的积蓄都成空。

    大疫三年,大疫过后,归化城哪怕还在,也不过是名存实亡了。

    “庞太医,悬壶济世,解民倒悬。”朱翊钧亲笔题写了八个字,让冯保做成牌额送到庞宪的老家去,物理意义上的光耀门楣。

    大明存在着广泛的种痘法,不过是人痘,改为牛痘,是庞宪在归化城的践履之实,而后在解刳院里进行了实验,甚至亲自试药,最后成功。

    没有骂名陛下来担的解刳院,就没有牛痘法,这的确是皇帝的恩情。

    还有就是草原上的马匪、狼祸,大明皇帝派出了一个小郎君,熊廷弼三箭定阴山,已经成为了草原上人人传颂的故事,而被皇帝亲切的称为熊大的小师弟,没有让皇帝失望,大明军兵在剿灭狼群,用火铳、弓箭、刀枪剑戟,这让草原的生产、生活的环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这一切,都是大明皇帝的恩情。

    “朕其实就只是想要卧马岗、胜州的金银铜铁煤碱。”朱翊钧面对极为肉麻的称颂也有点顶不住,平日里挨的骂太多,以致于朱翊钧都习惯了批评的奏疏堆积如山,突然有这么一本如此歌功颂德的奏疏,自然引起了朱翊钧的不适。

    虏人?不出三代,哪还有什么虏人,草原就只有大明人了。

    大明在草原一方面是广施仁政,另一方面则是怒目金刚,对于一切离间朝廷和绥远关系的逆贼,从不手软。

    其实皇帝在腹地执行的政令是相同的,比如在华北平原广泛存在的捕虎令,由各地巡检司对有虎患的地方,捕杀凶猛野兽,而且赏金也非常丰厚,朝廷验明后,会兑现赏金。

    可能是贱儒的声量太大,这些仁政,都在静静的执行着,从来不会成为杂报上的头版头条。

    大明皇帝是偏爱腹地的,因为牛痘法没有经过大规模的应用,实践经验不足,归化城的接种是带有试验性质。

    阁臣王国光十分郑重的说道:“户部拟植木法以犒赏京堂植树者,惊蛰后地气通,可于惊蛰后,视土气而选树种,或疏或密,疏者丈余一植,密者三五步一植,树种可杂混,因地而宜,不可一统,以成林为宜。”

    “植木纳考成,仪、行道树等,三年限外,每千株枯死不及十株者,免议,十株以上,降一级考成,五十株以上,坐罪罚俸六月,百株以上,罚俸一年,两百株以上,则主官连降三级以观后效,主管大臣罚俸一年。”

    “若有大灾,则不计。”

    “这是不是太严格了,这种树,一千株里死十株,就要纳入考成了?”朱翊钧立刻说道,他首先就觉得户部定的规矩实在是太过于严格了,这已经不是严刑峻法了。

    这根本就要百官死。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大司徒,朕也种地,也种树,这种树能活七成就不错了,你这要求太高了,而且复种只能在惊蛰前后,此令一出,恐怕怨声载道,不能成行。”

    偌大的文华殿上,廷臣二十七位,只有皇帝会种地,也只有皇帝会种树,朱翊钧是能够感同身受的,毕竟在学种地前,他连绿萝这种有水就能活的植物都养不好。

    王国光俯首说道:“所以三年为限期之外,枯死可以复种,累三年考成,就是为了给他们复种的时间。”

    “就是能复种,这也是严刑峻法了,罪减一级。”朱翊钧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在算成活率,最终他还是要求罪减一级,也就是千株五十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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