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可能知道,全晋会馆就是刻意的,为难这个背叛了晋党的党魁王崇古。

    全晋会馆没拆门槛,张居正让游七游守礼带着全晋会馆的下人,把所有的门槛都拆了去,朱翊钧如履平地,踏入了全晋会馆。

    今天朱翊钧走进了有门槛的全晋会馆,明天王崇古就要被礼部、都察院的言官以欺君罔上的罪名弹劾,一如当初谭纶朝日坛咳嗽,被大明言官抓着失仪连章弹劾。

    “爹,还要拆门槛吗?”王谦呆滞的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但张居正让人拆的,那估计是有这个说法。”王崇古也一脸茫然的小声回答道。

    “与全楚会馆比起来,全晋会馆,更显得气派。”朱翊钧走在全晋会馆走来走去,走进了书房,坐定之后,由衷的说道。

    全晋会馆八十亩地,无论是从格局还是内部装潢,都比全楚会馆要强得多,毕竟晋商真的很有钱。

    “再气派,也不是自己家,臣也很少来。”王崇古说道:“相比较之下,臣现在更喜欢西山煤局。”

    “次辅既然静养休息好了,那明日就回朝做事如何?”朱翊钧开门见山说起了正事。

    “君有命,臣不敢不从。”王崇古稍微犹豫了下,抓了抓袖子里的奏疏,还是答应了下来。

    王崇古怕了,怂了,在静养这段时间,王崇古想了很多,最终他决定致仕。

    在自己的弟弟被炸死、小孙子的两只手臂大面积烧伤、自己被反复攻讦的现在,他相信,只要他坚持,陛下一定会同意。

    而且在陛下来到之前,他的想法一直很坚定,决定走了,自己的弟弟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炸死,自己的小孙子一条胳膊烧伤,喜欢揪胡子的小孙子疼的整日整日的哭,还不停的发烧,王谦的妻子心疼的整日整日的哭。

    自己为帝国付出足够多了,如果说赎罪的话,由他一手打造的官厂、工兵团营,各种制度设计在根本问题上已经完善,已经完成赎罪的他,也是时候离开了。

    但是,此时此刻,王崇古忽然而然,不想走了。

    在见到陛下之前,他决心已定,他本来打算面圣,但是在见到陛下的时候,他就开始犹豫,到陛下亲自开口挽留,王崇古决定不走了。

    “次辅本来打算致仕吗?”朱翊钧看出了王崇古的犹豫,平静的问道,在通和宫听闻小黄门奏闻,朱翊钧就猜到了。

    “臣惶恐,之前的确这么想的。”王崇古实话实说,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散了,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次辅,万历维新,万象更新,这维新的滚滚大势的潮头,站在风口浪尖,风险无限,但同样的风光无限。”朱翊钧看着王崇古,颇为恳切的说道:“朕为天下黎民留爱卿在朝。”

    “天下苍生待霖雨,不知龙向此中蟠,朕想为天下苍生做些什么,能做的不多,需要贤臣、能臣辅弼,这条路真的很难很难,但朕要走下去,也希望次辅能陪朕一起走下去。”

    当初张居正丁忧的时候,朱翊钧为天下留先生在朝,现在王崇古要走,朱翊钧也为天下留王崇古。

    官厂团造的生产,工兵团营安置流民,这两件事儿,利国利民利天下。

    “臣不胜惶恐,能为陛下效命,为苍生谋福,实乃臣之幸事。”王崇古再次答应了下来,也没端着,更没有什么三请而至的把戏,既然要留,就果断留下。

    “好!”朱翊钧露出了阳光灿烂的笑容。

    撑起中国漫长历史的是一根根的脊梁,而现在王崇古也成为了脊梁之一。

    “先生,万阁老昨天保举了高启愚为鸿胪寺卿,从少卿变成了大鸿胪,朕准了,先生,十年了,朕都不在意了。”朱翊钧见王崇古答应了下来,看向了张居正,说起了万士和保举之事。

    如果王崇古执意要走,朱翊钧还真不会马上给高启愚升官,但既然王崇古不走,朝廷不会发生重大人事任免,朝局稳定,那就可以做了。

    “无不可,臣领旨。”张居正也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叹了口气说道:“陛下真是仁天子也。”

    某种程度而言,高启愚的《舜亦以命禹》的乡试题目,比海瑞的《治安疏》还要恶劣,高启愚当初不避讳,事主的陛下不在乎了,若是没人保举也就算了,既然陛下让万士和保举,张居正自然不能阻拦。

    高启愚是陛下的臣子,天下也是陛下的天下。

    “好。”朱翊钧在全晋会馆逗留了很久,主要是关于工兵团营扩建诸事,河南、山东都会组建工兵团营,大明的工兵团营将会从六个扩建到十二个,河南和山东各三个,这也是因为驰道在年底之前,可以修到开封和密州,明年春天就可以通车了。

    驰道是工兵团营的前置条件,朝廷没有直接快速部署京营的能力,就不会在该地方组建工兵团营,对朝廷对地方都好。

    “今天在太白楼有聚谈,要不要去看看热闹?”朱翊钧说起了看热闹的事儿,李贽、林辅成回京了,就又有热闹可以看了,朱翊钧都快一年没有以黄公子的身份在京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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