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管闲事,穷民苦力们有再大的怨言,也传不到三娘子的耳朵里。

    三娘子也是草原上的统治阶级,上情下达这个亘古以来的难题,在草原也普遍存在,三娘子做出了保证,大喇嘛的法会不会再春忙召开,但凡违逆,就责令大喇嘛还俗,把喇嘛庙烧个干干净净。

    三娘子在奏疏里,再次委婉的表示,希望皇帝陛下能管管晋商,他们在草原放印子钱,已经赚了很多钱了,给边民一条活路。

    朱翊钧专门就晋商发印子钱之事回复了三娘子,王崇古已经对晋商发出了警告,并且规定了印子钱年利息,不得超过一分,就是年息不得超过10%,并且对暴力催债进行了明令禁止。

    边民要活,晋商放印子钱也要活,在这个天灾人祸的年头里,一场白毛风,三成以上的牲畜冻死,晋商们利息再低,就该赔钱了,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赔钱的买卖没人做。

    以前边民属于俺答汗的时候,大明皇帝的态度是,放可劲儿的放!怎么吸血怎么来,当绥远属于大明的时候,朱翊钧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做出了明确的限制。

    “忠顺夫人还是有恭顺之心的,发现了问题,立刻做出了处置,她这位置也是两头受气,一方面是本地的风俗,一方面是大明朝廷的政令,虽然林辅成李贽讨论的内容,宗教对人的异化,在大明不具备普适性,但是对于草原、西域、川藏地区还是很合适的。”朱翊钧将奏疏整理好递给了冯保,下章内阁,顺便给黎牙实送去了一份。

    泰西的确也需要宗教对人的异化这方面的讨论。

    冯保接过了奏疏俯首说道:“陛下,宗教对人的异化,在大明腹地也是普遍适用的,乡野之间,各种淫祀数不胜数,还是需要讨论,并且捣毁这些淫祀的,溯本清源,魏晋南北朝的时候,出了一个寒门皇帝,金戈铁马的刘裕。”

    “刘裕一路北伐,沿途将所有淫祀捣毁。”

    陛下对大明腹地是有些乐观了,在冯保这个内相看来,林辅成、李贽这些自由派们,讨论的自由,其实就是一个再确定不过的问题,人就是人,每个人都是人,如何让人从乡贤缙绅、宗教、权力之下,变成真正的人,这就是冯保对自由的理解。

    淫者,放纵,过多,过度,失其节制,不合法度。

    《礼记.曲礼》曰: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被朝廷批准可以参拜的神都是正神,都是带朝廷封号的;未经朝廷批准,都是不能参拜的邪神,就是淫祀。

    “冯大伴说得对,对大明腹地也非常有意义。”朱翊钧稍加思忖,认可冯保的谏言,作为内相,他不仅仅只会说文臣的坏话,在规劝皇帝、责难陈善这件事上,也是尽职尽责。

    “李贽另外有本启奏。”冯保拿出了另外一本奏疏,司礼监整理好奏疏,让奏疏变得更有条理性。

    李贽额外的讨论了权力对人的异化,权力、宗教、金钱等等对人的异化,是李贽的课题,李贽还在完善。

    在对人的异化这个课题上,李贽在讨论的时候,尽量避免了讨论权力对人的异化,因为权力的源头皇帝陛下,会审稿。

    但李贽还是在对他有生杀予夺的皇权面前,努力的讨论着这些禁忌的话题。

    “李贽这个胆子是真的大啊。”朱翊钧看着手里这本奏疏由衷的说道:“这必须得改改才能发刊,还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李贽首先拍了一堆的马屁,盛赞了太祖高皇帝的英明神武,成祖文皇帝的文韬武略,将朱元璋称之为:千万古之一帝也,千古已经不能评价了,得千万古的时间,才出这么一个人杰来形容了。

    其实李贽就是在叠甲,李贽话锋一转,说起了宣宗废皇后、宣宗烹汉王、英宗土木堡天变、夺门之变、孝宗皇帝时的文恬武嬉,而后李贽用长篇累牍分析了世宗皇帝,道爷。

    整篇文章,就是奔着道爷去的!

    李贽认为,世宗皇帝晚年的怠政,不仅仅是完全失望,也是长期权力巅峰异化的结果,最终导致了克终之难。

    有了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是权力的任性,晚年的懈怠,和初期的励精图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的确会在无边的权力之中迷失自己的本心,忘记为何出发。

    朱翊钧两手一摊说道:“他说世宗皇帝也就罢了,毕竟世宗皇帝自己也捏着鼻子认了,海瑞上治安疏那么久的时间,世宗皇帝最终都没能下定决心杀了海瑞,原因是很清楚,因为海瑞是对的。”

    “海瑞是对的,那谁错了呢?”

    “但是他连先帝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怎么管事的皇帝,也要指责吗?”

    “臣倒是以为不是没有道理,先帝对于宦官是有些过于宠溺了些。”冯保反倒是觉得李贽说的没错。

    李贽对隆庆皇帝也是指指点点,主要是批评了隆庆皇帝在登基前两年一些糊涂事儿。

    隆庆元年,隆庆皇帝突然下旨内阁,要让太监吕用、高相、陶金这三个宦官坐团营,提调京营军兵,并设内操场,组建净军,这道旨意一下,内阁直接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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