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最为忙碌的一个,他又带着大明皇帝责罚申时行官降三级的圣旨来到了松江府宣旨,这里面一些个事儿,需要申时行知道,有些事不需要申时行知道。

    比如张居正怀疑申时行有问题,并且还要加重处罚他这件事,他就没必要知道;

    陛下亲自下旨抓师爷董炜归案,证明他是清白的这件事,申时行就必须知道。

    申时行叩谢皇恩,他其实也比较忐忑,虽然到了松江府略有寸功,但这次的确是个大失误,官降三级不是问题,只要还在松江府的位置上,就还能立功。

    “陛下有保全之意,朝中之事,申巡抚就不必担心了,一切都有先生和陛下在,安心做事就好。”李佑恭这话多少带有歧义,让申时行以为自己是被张居正保下来的。

    但申时行是张居正的弟子,和张居正认识了二十多年,他太清楚张居正的为人了,张居正这个座师和别的座师不同,张居正风格从来都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谁都拿不走,但你的错误,也没人能帮你承担。

    高拱就不是这样,高拱能在天下大计的时候,明目张胆的包庇晋人。

    申时行收到官降三级的圣旨后,立刻就清楚了,一切都只是圣眷而已。

    “那个上海知县阎士选冲撞于你,陛下从骆秉良骆缇帅那里都知道了,既然有了龃龉,陛下下旨,将阎士选调往了杭州做知府,这是升转,又从晋人里选了一个到上海县来。”李佑恭说起了新的人事任免。

    阎士选还真的不是明升暗降,正七品的知县,一跃成为了从四品的知府,这是官场上的鲤鱼跃龙门。

    阎士选正经升转,要从正七品的县令升到正六品的通判、正五品同知、从四品知府,至少要十年之功。

    正五品同知就是非常明确的分水岭,多少人熬了一辈子都没熬过正五品的同知,升转从四品的知府。

    申时行官降三级,就有人要连升三级,那么打掉了海龙帮的阎士选,就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朝堂明公还是蛮意外的,这个阎士选居然没有收受海老四的贿赂,还把县衙的衙役们都控制在了自己的手里。”李佑恭有些好奇,这个阎士选是怎么做到的。

    在缇骑介入之前,朝廷方面是不太清楚海名远就是海老四,海老四作为班头投靠徐家之后,建立起了海龙帮,这个海龙帮一直在海老四的手里,也就是说这么些年,其实县衙的衙门里,多多少少都有海老四的人。

    有的时候,不是私德崇高,有骨鲠正气,就能不受贿,身处洪流之中,多少事身不由己。

    师爷董炜每个月给阎士选发牌票,让阎士选到府衙挨骂,阎士选就什么都做不成了,考评下下,自然被罢免。

    “阎士选,不用本地吏员和衙役。”申时行简单的介绍了下阎士选的办法,他不用本地人,本地的帮会已经很没有礼貌了,甚至巡抚身边的师爷都能买通,阎士选选择了任用外地人。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相对平衡。

    “如此。咱家先去上海县宣旨办差。”李佑恭打算亲自去问问阎士选,这也是斗争经验,大明的朝廷命官履行地方,和当地世袭罔替的衙蠹们斗争,可是朝廷命官的必修课。

    李佑恭赶到了上海县,上海县甚至比府城所在的华亭县更加繁华数分,因为没有城墙,黄浦江上飘满了驳船,沿着黄浦江,都是连绵不绝的工坊和鳞次栉比的街道,街道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旗子,上面写着酒、寓、舍、米、油、餐等等大字,李佑恭骑着高头大马走过了这些街道。

    阎士选很高,六尺(一尺31cm)有余,但很瘦弱,看起来有点精明的读书人。

    “臣谢陛下隆恩。”阎士选叩谢圣恩,他有些意外,居然是连升三级,他还以为得罪了天上人的申时行,自己已经仕途一片渺茫了。

    在他看来,没有主动替申时行申巡抚背锅,让申时行官降三级,以吏部郎中的身份巡抚,成为大明笑话,就是得罪了申时行。

    朝廷的视角和阎士选本人的视角又有不同。

    但结果而言,他阎士选离开了松江府,到了杭州做知府,在杭州做知府,干得好,想一下布政使、甚至是巡抚,也未尝不可。

    “看起来阎知县并不是欣喜若狂。”李佑恭好奇了,这个阎士选听到自己连升三级,就只是意外,而不是惊喜。

    “上海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没办完,眼下最紧要的事儿,就是铁马厂,我一旦离任,恐怕申巡抚会考虑金山卫,而不是上海县了。”阎士选犹豫再三还是实话实说,他忧心忡忡的说道:“申巡抚是君子,至少不会因私废公。”

    “上海县这边,还是最合适的。”

    地方之间也有竞争,上海县、青浦县、金山卫,都想要铁马厂,尤其是金山卫,是有力竞争者,毕竟造船厂都在那边。

    申时行是京官,是朝廷钦差,皇帝的命令大于天,他要用最快的时间完成朝廷给的任务,铁马厂的落地,在上海县出现人事变动的情况下,申时行一定会改位置。

    “伱可想好了,这次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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