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田疏他就被坑了,到现在还田疏主事者是他王崇古,王崇古从来都不赞同还田疏,但他在执行还田疏。

    王崇古总结了斗争经验,跟张居正狗斗,就是避其锋芒,张居正出招不要应对,更不要主动招惹,当个缩头乌龟,这样最是安全。

    朱翊钧倒是能理解张居正的小人,这是张居正的经验。

    对于天下而言,严嵩是个奸臣,攻讦抗倭大司马张经、浙江巡抚李天宠,就为了安排自己人去平倭,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但对于道爷而言,严嵩是忠臣,可后来,严世藩嚣张到了索贿裕王府,彻底恶了道爷。

    张居正亲眼看到了这些事儿,他在防止王崇古真的变成严嵩,王谦变成严世藩,如果真的是这样,日后春秋论断,王崇古也是个佞臣奸臣。

    这个决策皇帝去做不合适,总会有朝臣会说,一两个州县的百姓而已,陛下心里装的应该是九州万民,这么暴戾的手段,不是以仁义治天下,至于究竟什么是仁,什么是义,可以再讨论。

    而王崇古本身就是朝臣们口中的奸臣佞臣,来背负这个骂名最为合适。

    “保定府拆圩墙之事已经开始了,由保定巡抚辛自修领着保定地方官员进行,其中有三百七十六家圩主到了保定府,面见了巡抚之后,决定拆除圩墙。”张居正奏闻了拆圩墙的进展。

    辛自修奏闻了朝廷之后,立刻张榜,要求所有圩主十日内到保定府报备,必须亲自前来,否则一律是为叛逆论罪。

    “还有227家呢?”大理寺卿陆光祖一算这个数字,高阳何氏、腰山王氏、祁州闫氏已经被抓了,604家圩主户还有227家,他们什么意见?

    张居正翻动着奏疏说道:“这227家没有意见,因为昨日保定巡抚辛自修,就带着保定府衙役,把这227家的圩主全都给抓了,为了防止有人逃脱,辛自修找了提刑千户陈末帮忙。”

    辛自修当然要借力,谁知道这些衙役会不会通风报信,让坐寇走脱?

    “鸿门宴?”陆光祖愣了愣,这个辛自修为了把事情做好,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辛自修把人叫到了保定府,然后下令抓人,这不就是设了个鸿门宴吗?读书人的仁义礼智信呢?

    “擒贼先擒王。”张居正不反对辛自修这种毫无道德的办法,他最注重的就是办成事儿,你能办成事儿就是循吏,办不成就是废物。

    辛自修真的很想进步,林辅成这么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被辛自修给抓住了。

    一旦这些事儿东窗事发,甚至酿出民变来,他辛自修就是第一个倒霉鬼。

    保定府拆圩墙坑坐寇正在稳定进行之中,罪大恶极的这一批已经绳之以法,将罪大恶极的圩主尽数抓捕,再加上京营锐卒在侧,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万历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四十三岁的李如松领兵38537人入朝抗倭,加上先期入朝的副总兵祖承训带领的六千人,万历二十年第一次抗倭军兵调遣一共就四万四千人。

    而这一次,李如松带了三个骑营、六个步营、一个车营,正好一个团营,三万人,李如松带的人,都赶得上万历二十年抗倭的规模了。

    京营锐卒就是拆圩墙这件事里的压舱石,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大将军戚继光坐镇京堂,随时准备前往保定府,支援李如松。

    “在吕宋推行的吕宋通行钞法,并不顺利。”阁老王国光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一共发了十万钞,一文钞都没流向海外,全都留在了松江府。”

    四月初,是固定吕宋赤铜兑换大明货物的日子,这一次户部试探性的发了十万贯,面值不超过一百文的宝钞,结果一文钞都没流出去,全都留在松江府。

    因为吕宋离开松江新港的船只上,没有宝钞。

    “所以吕宋通行钞法已经实质上失败了。”张学颜没什么负担,把话讲的更加明白了些,他满脸愁云的说道:“我们户部也想到了可能会回流,但是完全没想到会流不出去,真的是世事无常。”

    按理说,大明上下对宝钞的态度是极为相同的,那就是大明宝钞连擦屁股纸都不如。

    但是这次小心翼翼的试行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

    “物以稀为贵,这次发了十万钞,松江府遮奢户们,都当是稀罕物件收藏所用,主要是量太少了,当初朕就说发一百万,户部觉得纸钞就是债务,少发一点的好,所以才变成了这幅景象。”朱翊钧笑着说道:“户部也别跟朕硬顶着了,咱们都折个中,五十万贯钞。”

    吕宋通行宝钞,发行量上,户部和皇帝发生了极大的分歧,皇帝要求一百万贯,户部则是觉得十万贯先试试,闹出乱子来问题也不大,朱翊钧就骂户部,十万贯连塞牙缝都不够,胆子这么小发什么通行宝钞,发什么可兑现货币。

    户部挨了骂,但仍然坚持十万贯。

    结果民间把这种带蕉麻的纸钞,当成了收藏品购买,这可是大明万历维新以来的第一批宝钞。

    倭国那一批宝钞从设立之初,就是朘剥倭国的不可兑现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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