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嘴塞住了。

    “千户,可能要千户亲自过去看看。”一个缇骑面色凝重的说道。

    审讯已经开始了,根据府中狗腿子们的交待,府上就有缇骑们想要的证据,就在后院的三间耳房内,缇骑们去三间耳房找到了甲胄、弓箭、长短兵、火铳、火药若干,这些都是违禁之物,但当初建圩墙也有旨意:使民筑土为圩,修兵器以自卫。

    这些都算是修兵器以自卫的范畴,后来世道太平了,没有及时毁去,也算是能够糊弄过去。

    但在三间耳房,缇骑们发现了其他的东西。

    陈末赶到的时候,在一个空柜子的后面发现了一个地窖,地窖里暗无天日,地窖门打开就是臭气熏天,腐朽和粪便的味道,老远都能闻到,只有缇骑们的火把火光明灭不定,从明灭的火光中,陈末看到了一个人间炼狱,一共十二间牢房,里面关着几个人,地窖里有尸体,而且已经臭了。

    “诫堂。”一个缇骑面色沉重的说道,这里面有男有女,就是府中有人不听话就要扔进去关两天,出来之后自然就很听话了,诫堂就是训诫人的地方。

    这是非常确凿的证据,圩主户在滥用私刑。

    “把人都带出来吧。”陈末吐了口浊气。

    大明北镇抚司衙门都没有这里的刑具齐全,都没有这里阴森恐怖,北镇抚司五毒之刑威震天下,金木水火土五刑过一遍,就没有不张嘴老实交代的。

    但是,因为大明皇帝经常去北镇抚司衙门接见案犯,导致北镇抚司经常性迎检,整个北镇抚司那种阴森早就被大扫除给扫的一干二净。

    而且,不能用那些五毒之刑了。

    搞得血淋淋的就很晦气,陛下又经常去,那自然不能晦气,后来北镇抚司衙门,干脆不动刑了,不老实交待的案犯,一律拉倒解刳院那个屋子里,看看那一屋子的张四维,自然什么都交待了,甚至连六岁的时候偷看邻居洗澡这种事,都会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一屋这个奇怪而现在存在的计量单位,实在是有点过于恐怖。

    “画像拿来。”陈末忽然眉头一皱,让人拿来了画像,经过仔细确认后,陈末肯定了这个人就是祁州堆肥案里的那个义子,就是闫氏狗腿子的头儿,现在这个义子,被关进了诫堂里,看来吃了不少的苦头。

    “你是闫至孝?”陈末用手在这个义子面前挥了挥手,闫至孝就是闫家父子给这个义子起的名字。

    闫至孝有气无力的说道:“是。”

    “你怎么被关进去了?不都是你关别人的吗?”陈末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问道,他的眼神看闫至孝不是看活人,而是看肥料的眼神,这可是陛下钦点过的肥料,陈末一定会亲手把闫家人送进堆肥坑里。

    陈末出身贫苦,当年背井离乡,也是被这样的恶霸欺辱了,逼不得已远走他乡。

    陈末在宣府投了军,做了客兵,后来遴选上了墩台远侯,陈末也曾经想过叛出大明,投奔俺答汗,这是边民最无奈的、也是最后的选择了。

    不过陈末最终没有那么选,而是选择跟北虏死磕到底,也不为什么,就是不想给北虏当狗。

    很快王崇古狼狈的回到了宣府,堵起了宣大段长城鼎建的窟窿,大明开始蒸蒸日上。

    陈末,微末的末。

    “我就是因为和少爷房里的丫鬟私通,被少爷知道,才被关进了诫堂内。”闫至孝眉头紧皱,这些人不是山匪,是传说中的锦衣卫!

    “那丫鬟呢?”陈末不是很在意的问道。

    闫至孝摇头说道:“被拉去给小厮配了,我不知道她处境如何。”

    “很好,他闫崇义不仁不义,你何必给他尽孝呢?把他这些年干的事儿,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陈末面色越发的和善说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北镇抚司提刑千户陈末,我可以给你保证,你把闫氏父子的情况交代清楚,我保伱无事。”

    “此言当真?!”闫至孝听闻是缇骑吓得腿都软了。

    平日里欺负欺负穷民苦力的他嚣张跋扈,现在轮到了他面对大明朝廷的暴力时,就是两腿直打摆子,浑身冒虚汗,那绣春刀、飞鱼服、骑铳、长短铳、虎蹲炮做不了假。

    当提刑千户承诺交代清楚无事的时候,闫至孝的内心深处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陈末当然是骗他的,怎么可能,堆肥的时候,他一定会用木棍把这些人渣捅到最底部。

    “当然,我是缇骑,我怎么会骗人呢?”陈末没有骗人,闫崇义、闫有礼、闫至孝这类东西,根本不是人。

    审问是非常顺利的,有了闫至孝这个头号走狗的交待,缇骑们抄家的效率更高了,闫府一共起获了二十七万两现银、一千四百两黄金、祁州州城地契十七张、田亩地契两万四千亩、酒楼三座、青楼一座、钱庄七家、欠条共计折银十一万两白银,各种金石奇物若干,所有东西都会押送到内帑,而不是就地扑买折现。

    这都是产业。

    让人意外的是,陈末查获了七十二张身契,这些身契都是朝廷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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