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帝给百姓的薯苗,大明皇帝是眦睚必报张居正的学生,传闻里陛下心眼比针还小,江苏溧阳有豪奢户兼并了马一龙垦出的荒田,后来高启愚去了江苏溧阳勒令退还。

    朱翊钧证明,这不是谣言。

    有的圩主户吃了亏,被山匪杀了儿子无法报复,家里失火看谁都是刁民想害我;有的则是阶级向下滑落,赌坊里输的干净,祖坟都输光了,没有那个能力继续横行霸道了。

    除了罪大恶极、改过自新之外,则是230户的日子人。

    日子人就是过日子,也不过分苛责,对朝廷的政令虽然有怨言但也执行,只不过执行怎么不到位就是了,清丈的时候瞒报一些,发薯苗的时候,私自扣一些,赌钱也不敢大赌,放钱也是生怕穷民苦力还不上,又没有罪大恶极那帮人那么鲜廉寡耻,不想逼的人,家破人亡,一饮一啄,因果循环。

    剩余的114户,就可以称得上是乡贤缙绅了,而且这部分人并不穷,是把自己的圩内当成自己家,自己的家乡搞的一片狼藉,对他们而言是不可接受的,而这114户里有70余户家里的壮丁在京营当锐卒,这就是大明的基本盘,良家子。

    看起来114户占604户比例只有18.8%,但大明的人口基数在这里摆着,近两成的比例,再加上摇摆不定的230户日子人,绝对足够江山稳固了。

    大明北镇抚司提刑千户陈末,点好了缇骑,打算前往祁州,完成陛下的圣命,将祁州闫氏抄家抄个底朝天的同时,调查清楚其中的案犯。

    逍遥逸闻是上午发刊的,陈末是下午出发的,一共六百缇骑,每人三匹马,日夜兼程赶往祁州,得益于道路平整,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陈末带领的缇骑就来到祁州地界。

    陈末在官道驿路上的金台马驿休息,一直休息到了第二天清晨,陈末养足了精神,才准备继续前进。

    让陈末意外的是,京城都闹翻天了,祁州地面安安静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年头的信息传递速度的确很慢,也是因为朝廷反应的速度太快了,本来就是准备好,才让林辅成发刊的,自然是极其迅速。

    陈末在清晨黎明时分出发,赶到了祁州闫氏大院的时候,刚刚中午。

    闫家大院在祁州城外三里,这不是闫氏没有本事在城里置地,是祁州城有35万口,鱼龙混杂,住在城里,生活方便,但有些事则不是那么方便了,比如宵禁,明目张胆的违背禁令就是踩着朝廷命官的脸面摩擦,比如瘟疫,一旦城里起了瘟疫,用水都是水窝子打的水,瘟疫一定会蔓延开来。

    陈末赶到的时候,没有轻易进攻,更没有拿出圣旨直接上去敲门,而是用千里镜观察着闫氏大院。

    陈末跟着林辅成来过保定祁州,当然知道这里的民风彪悍,陈末有五年墩台远侯的经验,而且还参与到了王如龙收复开平卫之战,陈末领命后,就做好了准备打一仗,在他看来这就是平叛。

    不尊朝廷号令,不尊陛下圣旨,这已经不是乡贤缙绅了,甚至不是劣绅,甚至不是一般的匪患,而是坐寇!

    大院分为了东西两个部分,算上园林山水有五千亩地之广,但圩墙内才是闫氏的建筑物,粗略去看也不过五十亩地,东西两个部分的大院,以中间大门分开,大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石狮子后是三间兽头大门,中间是大门,两边是角门。

    大门不开,所有人进出都用角门,而圩墙是陈末观察的重点,这种带有军事性质的圩墙,其实不好攻破,很有可能伤亡惨重,缇骑因为出行迅速没有带太多的重火器。

    陈末其实可以等一等,等保定巡抚将火炮调过来,但经过细致观察后,陈末决定,偷袭。

    带着皇命、领着大明最精锐的缇骑,陈末作为提刑千户,居然决定去偷袭一个祁州地面的乡贤缙绅,这对陈末而言不是什么难以做出的决定。

    他在草原做墩台远侯的时候,为了活命,甚至专门偷袭过正在欢愉的狍子。

    在草原上偷袭狍子是为了节省体力,现在偷袭闫氏大宅,也是为了减小伤亡,搞正面突袭,对方很容易防备的同时,也有可能亡命一搏,殊死抵抗,为了防备虏入的圩墙,就是陈末必须要考虑的事儿,用偷袭的办法,去控制对方的大门,就是陈末的决定。

    虏入已经是嘉靖二十九年的旧事了,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十三年时间,土蛮汗在隆庆元年的入寇,主要是在蓟门、遵化一带,波及到了一点点天津卫,并没有波及到保定府。

    承平日久,祁州闫氏的门户大开,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门前并不是特别的热闹,这里是大宅,不是赌坊,闫家的生意不在大宅内做,多数都是在祁州城里。

    两名缇骑乔装打扮了一番,上衣下裤,吊儿郎当的就向着祁州闫氏大门而去。

    这两个缇骑都是来自于墩台远侯,乔装打扮混入虏营探听情报,是必备的技能,两个缇骑这身打扮,显然不配进闫府的大门,很快两名缇骑就和门房发生了一些语言上的冲突,被几个家丁模样的赶了出来。

    缇骑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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