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嚣张,徐阶都没敢这么恣意妄为。

    王家屏的确很擅长装糊涂,但有些事他不会装糊涂,他顶着被弹劾的压力,也去看了范应期。

    王家屏想到了一个人,正统年间的辅臣杨士奇,杨士奇的儿子就是如此在地方草菅人命,为祸乡里。

    朱翊钧笑着说道:“有理,那就依王巡抚之言,朕也是这个意思。”

    保定巡抚辛自修其实早就在密疏中把事情说的很透彻,跟着林辅成的缇骑陈末也进行了奏闻,林辅成的文章写出来王公子要看,黄公子也要看,看过之后才允许发表,也不是没有审核的。

    林辅成能说出来,其实大明皇帝、缇帅、刑部、保定地方已经做好了解决的准备。

    王家屏有些好奇的问道:“陛下以为如何处置为宜?”

    他不提坑杀,陛下就不做了吗?王家屏不这么认为,他可是知道皇帝的恐怖,十岁的陛下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对于道理已经有了十分清晰的认识。

    有的时候,陛下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其实陛下杀起人来,也从不手软。

    那一屋都是张四维,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兵发保定府。”朱翊钧看着王家屏说道:“京营锐卒自从绥远凯旋后,也一直没动弹,剑越用越利,闫氏之流圩主,只能被称之为坐寇,不能称之为劣绅,劣绅好歹还带个绅字,这些圩主,也配叫劣绅?”

    “陛下圣明。”王家屏由衷的说道,果然陛下对于矛盾激化到如此地步的解决办法,还是有的,而且很好,调兵前往剿匪,看起来简单粗暴,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合适的办法。

    劣绅是品德败坏,可不是这种坐寇,这些圩主就只有被堆肥的价值。

    保定巡抚辛自修对保定地面的情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也没办法,那会儿没有密疏,但凡是上奏朝廷就要闹得天下皆知,所以林辅成去保定,辛自修立刻知道这是机会。

    上情下达这件事真的很难很难。

    朱翊钧询问了下来两广的情况,王家屏也不是报喜不报忧,两广吃到了开海红利,蓬勃发展,发展可以掩饰许多的问题,但王家屏还是找到了一个私市,整个两广地面的走私贩私现象非常的普遍和严重,需要更多的海防巡检,而且王家屏还发现,有人引种罂粟。

    “元绪群岛的种植园种植罂粟,就很难禁绝罂粟的流入,但是元绪群岛在开拓,连羁縻之地都算不上。”王家屏略显无奈的说道,发展的路上,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次非正式奏对到这里算是结束了,朱翊钧离开了皇家格物院,回到了通和宫的御书房,很快张居正就到了。

    “臣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张居正再俯首,十分诚恳的说道:“陛下,臣有罪。”

    祁州堆肥案,这个大案,皇帝要处置,是不可能绕开内阁的,张居正一直等到林辅成的杂报登报,才来认罪。

    这也是保定巡抚之前为难的地方,张居正的罪责。

    作为吾非相乃摄也,在万历初年摄天下大权的宰相,张居正把天下弄成了这个样子,他罪责难逃,所以保定巡抚辛自修,之前无法上奏,因为上奏等同于打张居正的脸,你张居正摄政十年,锐意革新,弄了十年,天下仍未大治。

    之前游七就曾经询问过张居正是否要教训下林辅成这个大嘴巴。

    “先生,天下有神仙吗?”朱翊钧摆了摆手问起了一个问题。

    “神鬼之说都是异端。”张居正十分肯定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最开始独占讲筵,就是从异端的解释开始的,张居正对神鬼之说非常反感,因为道爷当年整天躲在西苑玄修,天下凋弊。

    朱翊钧点头说道:“所以啊,先生也不是神仙,不是什么样的罪责都要归罪到先生的头上。”

    权力和责任是对等的,这一点矛盾说有了之后,就一直相对谈论,张居正摄政的权力无限大,责任就无限大,所以真的说有罪,那确实是有罪的,但这些根深蒂固的问题,需要一点点去解决,求神拜佛都解决不了。

    张居正真的不是神仙,他已经做到极限了,更不是他无能,富国强兵才是那时候最急切需要做的事儿。

    “臣谢陛下隆恩。”张居正再次俯首谢恩,其实他现在变成了保守派,除了在过去的新法上修修补补之外,对很多事都有了反对意见,陛下要是真的借着这件事,让他退休,已经把权力完全还给陛下的他,其实已经完成了主少国疑匡扶社稷的使命。

    陛下要是厌烦了他的保守,该走的时候就走,别惹人嫌。

    显然,陛下还不准备把张先生赶走,张先生和德王的德先生,可是万历维新最重要的两个文化基础。

    朱翊钧坐直了身子,十分明确的说道:“保定的问题不是先生之过。”

    “俺答汗入寇天下震动,大明百姓不得不迁徙,而地方也不得不结圩寨自保,乡野农户因为兵祸普遍破产,生产资料更加集中,造成了保定地方,是实质上的无朝廷衙门的情况,诸事圩寨自决。”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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