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疾走,满是嫌弃的说道:冯大伴啊,要不别当老祖宗了,哪天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朕实在是为你担忧。

    司礼监的那些太监读书归读书,能模仿出高拱的字迹来?

    那进士们一辈子都在写字,考进士的时候,那台阁体写的比印刷体还要周正,更别提高拱入阁之后,精气神再发生了变化,司礼监的太监要是有这般才能,宦官文官斗的你死我活,内阁早就被斗倒了,还要什么首辅次辅?

    冯保亦步亦趋的追上,无奈的说道:还请陛下教臣。

    朱翊钧也懒得让冯保继续猜了,便告诉了一个冯保想知道的答案,摇头说道:伪造手书之人,正是高拱本人。

    更确切的说,高拱无论是否愿意,这封手书只能出自他的手,查到最后也只能查到高拱头上。

    人一旦失去了权势,连鬼都不上门,往宫里塞人说简单,对于某些人极为简单,对某些人来说难如登天。

    陈洪只是一个失了权势,住在廊下家的宦官,高拱是住在河南新郑的‘前’首辅。

    陈洪和高拱都没那么大的本事,把王章龙送到乾清宫去。

    幕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

    晋党中的某一个,或者说是晋党的集体意识。

    但这个案子,只能追查到这里了,因为继续追查下去,缇骑们能得到的结论也只有高拱,也只能是他。

    所有的线索只会指向高拱。

    嚯!冯保立刻全都想明白了,面目狰狞的说道:果然是此獠!阴险狡诈如斯,居然伪造自己手书,金蝉脱壳,陛下,发兵高拱旧籍吧,将其擒来,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乱臣贼子了,陛下!

    绕了个圈,还是这狗贼!

    先是在先帝灵柩之前,出言不逊,说十岁人主不能治天下,而后更是上奏要夺了司礼监的权,还说皇帝未经发拟,径自内批,毫无恭顺之心,现在居然还做下了如此大局,冯保已经出离的愤怒了,刺王杀驾案中,他冯保离死只有一步之遥。

    高拱是一个失去了恭顺之心的臣子,他的嫌疑最大。

    但这朝中,失去了恭顺之心的何止一个高拱呢?

    冯保真的没猜出来,还是配合大明皇帝表演?该配合皇帝表演的时候,冯大珰不能视而不见。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容朕缓思。朱翊钧停步斟酌了起来,他已经走到了承天门前,在夕阳的余晖下,承天门三个大字,熠熠生辉,此乃当年太祖高皇帝亲笔手书,被成祖文皇帝拓到了北衙来。

    从手书是伪造那一刻,案子已经清晰明了。

    高拱知道此事吗?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他已经不再是首辅,高拱在刺王杀驾案中死掉,就是他最后的利用价值,有人在榨干他最后的剩余价值。

    一旦皇帝太后司礼监张居正要办高拱,朝中的晋党们还不翻了天?

    除了葛守礼之外,晋党压根就不是为了救高拱,而是打着救高拱的名义,趁机继续夺权。

    王崇古还提领着京营,吏部尚书杨博还是天官,都察院总宪葛守礼是言官头子,领着清流,军权人事任命朝中风力(舆论),这些都在晋党的手中。

    朱翊钧看着那镀了一层夕阳余晖的承天门,最终开口说道:等等吧。

    等?冯保疑惑了,呆愣呆愣的,陛下都知道了幕后指使之人正是高拱,等什么?把人拿进京师来,凌迟处死,再振皇威才是。

    朱翊钧走进了承天门内,大明皇宫的门吱吱呀呀的合上,将内外完全隔绝。

    皇帝走了不多远,就看到了放在宫门口上了锁的铁箱,这是皇帝交待冯保办的差事,这还没入夜,就办好了。

    朱翊钧看着那检举箱说道:宫里出了刺客,冯大伴除了朕教的法子,还有办法吗?

    冯保立刻说道:有,门禁共八事,一曰易市地二曰禁穿道三曰制牌面四曰重换班五曰清包占六曰重赏罚七曰查内属八曰重事权,这易市地,就是宫里的采买,直到开宫门的时候,才会告诉出宫何许人也

    嗯,你办就好。朱翊钧打断了冯保的话,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具体讲了,他看着铁箱问道:你说这铁箱的法子有用吗?

    冯保俯首说道:臣以为有用,制度是制度,这铁箱考量的是人心,只要这箱子放在这,宫里上下皆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每个人都得防备身边的人,会不会把他卖了博个前程。

    人心最经不起考验,这铁箱子就是考验人心之物。

    至于诬告,这宫里缺诬告这种事?

    朱翊钧向着乾清宫而去,继续说道:你知道商君徙木立信之事吧,这铁箱刚放进去,没人敢举报,你这样,安排个水猴子,不是,安排个内鬼,检举,然后重赏提拔一番,有人开了头,就会有人跟着做了。

    臣已经这般做了。冯保赶忙回答道,陛下已经给了办法,他要是连这个差事也办不好,那还做什么老祖宗?

    小皇帝这番话,还是让冯保心有戚戚,自己这主子,到底是何方妖怪?安排内鬼这种鬼蜮伎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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