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寨子的中间,陈郝仰头看着眼前这栋高耸的阁楼样式建筑,对陆恒道:

    昨天我就注意到这里,问村子里人说,叫鼓楼,但现在我才发现,人家这牌子上明明写着芦笙楼。

    陆恒笑了笑:可能鼓楼是作用吧,你看,顶上还有芦笙。

    怪不得。陈郝恍然。

    仰起脑袋,陆恒数了数,有九层高,密檐攒尖,芦笙为顶,雕梁画栋间还有斑驳的壁画。

    你看那上面画的什么?

    好像是种田吧?

    那个呢?

    漆都掉了一半,看不清楚。

    这个是不是在结婚啊?

    对啊,就跟咱俩昨天那样。

    什么咱俩那样,人家洞房又不是我们。

    咱俩昨天还喝了交杯酒呢。

    你想得美,一杯酒就把我打发了,那也太随便了。

    那你想怎么样?

    不告诉你!

    陈郝笑着跑进了楼里。

    里面有侗族的老人正在拜神像,很虔诚的样子,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们一眼。

    陆恒看文字介绍,这神像叫萨岁坛,萨是南部侗族地区崇拜的女神,能影响日月雷雨,保境安民和镇宅驱鬼,萨也有太祖母的意思,大概类似祖先崇拜。

    陈郝去恭敬的拜了拜,陆恒则鞠了个躬。

    在里面逛了一圈,两人往上面走。下面四层是四个角,而到了五层以上就是八个角了。

    上楼的时候陆恒牵着她:你刚才许愿了?

    你怎么知道?

    看你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跟唐僧念紧箍咒似的。陆恒笑道。

    我要是唐僧,先给你戴个箍!

    许的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到了楼上,登高望远,寨子里错落有致的一栋栋阁楼和风雨桥尽收眼底,远处烟雾缭绕间的秀丽山峰清晰可见。

    这种旷远的景象,让陆恒顿觉天高地阔,从视野到胸腔的呼吸都通透无比。

    陈郝也雀跃的四处张望,似乎对这景致颇为喜欢,扒着栏杆,她一边张望一边道:

    可惜我不是诗人,要不然也可以学学古人,直抒胸臆赋诗一首。

    这我熟啊!陆恒立刻道。

    啊?你还会写诗?陈郝好奇道。

    看你这话说的,你忘了我干啥的?诗词歌赋,小意思。陆恒笑道:

    你看我现在就给你赋诗一首。

    好啊!陈郝立刻小手鼓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陆恒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挥舞气势,缓缓道:

    我跟陈郝爬高楼!

    陈郝一愣,随即噗嗤一笑,无语道:什么呀,你这是诗嘛,打油诗啊?

    不要看不起打油诗,人家好歹名字也带个诗呢。陆恒随即瞪了她一眼,道:严肃点,作诗呢。

    好吧。陈郝憋着笑点头,还真对后面的句子来了兴致。

    陆恒继续:我跟陈郝爬高楼,栏杆上面都是油;一层一层往上爬,气喘吁吁汗直流!

    哈哈哈哈陈郝笑着道: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打油诗都比你这好听。

    那你等着,我再来一首。陆恒没好气道,然后想了想,拿捏出指点江山的气势,再次挥手:

    我跟陈郝爬高楼——

    怎么又带上我!陈郝不满道。

    难道不是你跟我一起爬的?陆恒好笑道:

    人家太白写赠汪伦里面能写汪伦,我陆少白不能写陈郝了?回头说不定你也能跟着流传千古呢。

    噗嗤陈郝忍俊不禁:就你歪理多,陆少白,你还有字呢?

    诗人怎么能没字,他太白我少白,不能比诗仙叫得高,我还是比较谦虚的。

    切,谦虚要是你这样的,那也没人说大话了。虽然陈郝一直在吐槽,但眉眼间的笑意一直没断过。

    我说你到底还听不听了?陆恒道。

    听听听。陈郝一边笑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有请陆少白赋诗第二首。

    嗯,听着。陆恒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跟陈郝爬高楼,一层山水一重游;

    山外风景无限好,不及眼前

    陆恒顿了顿,转而看向陈郝,微微一笑:美人羞

    被陆恒这么直接的看着,又陡然听到最后一句,陈郝呆了呆,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把眼神掠向别处,哼道:

    什么呀,又拿人家寻开心!

    但陆恒已经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让陈郝惊呼一声想要挣扎,却被陆恒箍得紧紧的,陈郝只好放弃了,脑袋依然偏向楼外。

    陆恒却看到,她俏脸红了,甚至连耳垂都红润润的。

    没有进一步举动,陆恒轻声笑道:我说的没错啊,外面的风景再好,也没你这羞赧的模样好看。

    谁羞了?陈郝倔强道:

    是你不知羞,趁机占人家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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