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汝俊问陆恒:你怎么去考京影,不考我们学校?

    他65年就考进了华戏,毕业后分到冀省承市话剧团,84年又回到华戏担任总务处长,同时兼任表演老师。第一部戏,就是《红高粱》里的罗汉大叔,但那部戏红了姜雯和巩莉,演技精湛的他依然默默无闻。

    陆恒实话实说:就是觉得华戏管得太严了。

    滕汝俊露出恍然之色,笑道:其实能踏实在学校待两年,也是不错的。

    陆恒想了想道:我挺能折腾的,不一定待得住,而且我觉得实践出真知,在拍戏的过程中学习,还有你们这些前辈现场演示,要比学校学的扎实。

    滕汝俊就像他演的父亲那样,话不多,对此也没有跟陆恒争辩,笑了笑道:

    确实,每个人有不同的选择,适合自己就好。

    在陆恒的记忆中,曾经媒体称富大龙是最穷的影帝,但凭借这部电影拿了金鸡影帝的滕汝俊,可能比他穷多了,直到多年后他家还是住的单位房,地面是水泥的,拍戏特别挑剧本,遇到好的还自降片酬,总共也就拍了十来部戏。

    他们这部电影上映时,他像是就是那位父亲本色出演,活生生的出现在荧幕中。

    两人说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睡觉吧!拍了拍床,藤汝俊笑道。

    哎!

    这张床,就是戏里父子两人将要一起睡的那张,现在权当提前适应。

    床不大,也就一米二三的样子,是当下农村最常见的尺寸和造型,两边的床帮是厚实的木块拼接,比床板高半尺,人坐上去屁股就垂了下去,而腿肘则被床帮架起来。

    床头床尾都竖起雕花的镂刻,同样是最常见的龙凤呈祥花纹,但做工精致,手工的凿痕已经黄腻包浆。

    陆恒放下老式的白棉蚊帐,拉灭了拴在床头的灯绳,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黑暗中,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耳朵就变得敏锐起来,陆恒能听到蚊帐外面的蚊子嗡嗡声,墙角没被熏死的蟋蟀声,还有屋外的虫鸣蛙唱。

    如果是对声音比较敏感的,这样的环境根本无法入睡。

    除了耳朵,鼻子也更灵敏了,尽管有蚊香和艾蒿的熏烟味,但依然遮盖不掉老房子的潮霉味。

    不过陆恒还好,除了偶尔有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蚊子咬他外,他倒能迷迷糊糊的睡着。

    早上陆恒醒来后,看着头顶上的泛黄的蚊帐,还有短暂的恍惚,然后意识如潮水般归位。

    哦,我在大园村。

    起床出去,陆恒看到老滕已经坐在竹条椅上,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着笔,正在认真的写着什么。

    而饰演母亲的赵秀丽,正跟屋主赵婶她们一起,在厨房做早饭。

    赵秀丽出来,看到陆恒起来了,诧异道:怎么没多睡会儿。

    睡好了。陆恒笑道:您怎么也去做饭了?

    先适应角色,到时候也有这方面的戏份。赵秀丽随口道: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漱吧,早饭一会儿就好。

    说着,她又去忙碌了。

    看着她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依然认真看剧本的滕汝俊,陆恒不觉感叹,他们这些演员,或者说艺术家,对工作的认真态度,实在让未来很多演员汗颜。

    接下来这些天,陆恒他们这些演员适应环境,背台词。

    而霍健起带着剧组人员,走了很多地方,确定具体出境和拍摄位置,还要挑选一些村里的群众演员。

    在陆恒的要求下,他已经换掉自己的衣服,穿上剧组从村里买来的衣服,也就是电影里他的服装。

    其实就是粗布裤子和的确良衬衫,以及衬衫里的背心,和一双解放鞋。

    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帆布的大邮包,每天塞鼓囊囊的,足有几十斤重。

    陆恒找屋主杨叔带着他每天背着包上山下山,教他经验。

    别看你比我高,还比我壮,但我能挑一百斤的草垛,你估计连一半都不行。

    陆恒默然,没干过活的人挑担,哪怕再轻也会让他走路不自在,走一段路就会发现,手上磨了几个水泡。

    晴天和雨天,走路用力方式也不一样。

    尤其是雨天,上山走石板路的时候,脚掌踏实慢慢走,佝着腰弯着腿,否则摔了可不好受。

    即使有杨叔教,陆恒也摔了不少跟头,但也慢慢熟练了。

    除此之外,陆恒也在每天夜晚睡前跟藤汝俊对词。

    虽然电影的词不多,但很多都有特别的含义,稍微一点语气的变化,味道就不对了,所以陆恒也得多说多揣摩,找出一个合适的说话节奏。

    电影说词声音不能虚,一虚就得重来,所以陆恒力求精益求精。

    就连对拍戏极度认真的藤汝俊,也佩服起陆恒的这种态度,不止一次的在众人面前夸赞,喜欢的不得了。

    要是我儿子能像你这样,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陆恒笑道:现在不就是你儿子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华娱那年十八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纵马昆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纵马昆仑并收藏华娱那年十八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