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中拿了一个信封出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为兄我也没什么出息,只有这些了。

    崔子磊告辞离开,方鸿宾愣了半响,金石撰他也喜欢的,但是,他刚才想都没想便送给了崔子磊。他的心思,和崔子磊的心思,居然一样。而他反正要娶公主了,存着那些也不好,索性送给崔子磊,断了自己的想法。日后,便是再见如雨,也是受人之托而已。方鸿宾苦笑了一下,打开了崔子磊送他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想来,虽然是首辅之子,毕竟官职不高,又有子女要养,崔恒也是知名的廉洁清官。和出身商贾之家的赵鸾自然不能比。

    前几日,他拿了赵鸾的银票去东市买衣裳,进的就是赵鸾家的吉祥号,真是好大的店铺,而且连着几间有卖布匹绸缎的,卖绣品的,卖衣裳的,还有首饰,皮货,连着半条街的店铺都是他家的产业。方鸿宾有点羡慕赵鸾,出身虽然不是官宦之家,却是巨富人家,年纪轻轻便中了状元,人也英俊潇洒,还有一位县主做夫人。

    被人羡慕的那位,在家中枯坐,已经入夜了,白天的游街,后来的宴饮,好像流云一般的划过。赵鸾觉得无比的空虚,书是不用再读了,漫漫长夜,他觉得有点孤单。以前,每日苦读,偶尔出去玩乐一下,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夜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如雨。

    也许是晚上的宴饮喝了酒,令他有点恍惚。他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昨晚如雨的样子。她羞红的脸庞,微启的朱唇,还有微微颤抖的睫毛。赵鸾不擅长诗词,此刻只想给她写首诗,或者写封信,诉诉衷肠。

    笔墨刚铺好,转念一想,如雨根本不喜欢诗词,她若收到自己的信函,恐怕要笑酸腐了。赵鸾有点无奈的想起了如雨的可爱和古灵精怪。

    而此刻,我也在书桌前发呆。

    街上的流言,我也听到了。日常,潘凤鸣除了偶尔陪我出门,我并没有给她太多任务,她无需理府里的杂事儿,也可以自己在外面闲逛。我知道,青山社在京都有消息收集的系统,而凤鸣虽然脱籍,跟了我,但是,青山社那些人是她自幼就熟悉的,又岂是可以完全陌路的。所以,我给她的任务便是,打探消息。随便什么消息,宫中的,官场的,市场的,还有街坊家长里短的。另外,侍郎府也有专门的线人,潘凤鸣发现了他们和夏侯松原传递消息的路线和方法。因此,夏侯松原的很多情报,我也能很快知道。

    仇洋的事情那么轰动,我还未到中午,便听说了,而且是很多个版本。现实就是本来的殿试文章第三名,面圣以后变成了第四名。到底是皇上不喜欢仇洋,还是公主喜欢方鸿宾,还是仇洋作弊,其实没人知道,但是,这样一个在殿试面圣时候发生的事情,会在夸官游街之后,迅速传遍京都,必然不是自然流通。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扶着额头,苦思冥想,小姐,该休息了。桃仁进来帮我披了一件衣裳,要不要吃点宵夜,吃了了睡?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我的思绪还在那件事上,任桃仁服侍,漱口,擦牙。我每天晚上临睡,都会用特质的软毛刷子沾了青盐擦牙,之后好好的漱口。漱口之后,除了白开水,便不再碰任何东西。

    凤鸣打听到,仇洋的族人中有一位是军中的粮草官,后来,调任了刑部,现在是康王的门人。而仇洋赴京赶考,也是很早就到京都了,就是住在这位族叔的宅子里。秋闱放榜后,仇洋和几个中了的进士,有去康王府。

    我默默的琢磨,康王,他在朝中的势力,比宁王差许多,仇洋的父亲虽然只是个鹤州的县丞,但是,他的族人在鹤州非常有势力,他父亲也是管刑名的县丞。康王的门人把持着刑部。最近,康王在借机会扩张势力,连朴明园那种三间店铺的小生意,都想扶持变成皇商,好与宁王对抗。那么,新科那么多进士,到底招揽了多少人,也未可知。这个仇洋据说相貌丑陋,但是,却从秋闱的十五名,在殿试中名列第三,这个是极其不寻常的事情。因为,殿试的文章阅卷官,是翰林院和各部调集的二品以上大员,而且都是进士出身。殿试的阅卷,要三名阅卷官都是自己人,即便是知道了顺序,也不容易。康王一定是花了大力气。而宜妃的哥哥便在刑部任职,七公主是宜妃的女儿,康王想用自己人娶七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百思不解的,驸马,是举人们都避之不及的事情,有什么理由一个进士要争取做驸马?

    直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好像还在梦中,想着,皇上知道吗?他是真的一心为了七公主,选个帅气的做驸马,还是洞悉了康王的阴谋,特意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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