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婶子一句劝,李观棋不可能再回来了!你啊,就别再固执了。”

    “唉,咱们李家就没那官气!瞧瞧,观棋这名字就犯了忌讳!”

    “是啊是啊!李大栓没什么不好,年纪是大了点,但有房有田,你嫁过去不愁吃喝,不比现在遭人白眼强?”

    “可不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观棋走了,那些泼皮无赖,只会更加放肆!”

    李氏山寨中,一群妇人围在刘氏身旁,劝说不停。

    院子外,还有几名胆小妇人,驻足看热闹,不时低头窃窃私语。

    那嘴巴一张一闭间,不知嚼碎多少人的清誉。

    刘氏自始至终,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她在等,等夫君消息。

    她没去刑场,既是不敢,也是为了守住夫君最后的家产。

    她生性愚钝,但也知道,一旦她离开家门,李氏宗族必然会趁机霸占夫君财产,吃绝户。

    “哎哎哎,我说你刘氏,真拿我们是空气啊?我们好心给你说媒,你还不领情是吧?”

    “就是!真以为我们稀罕给你说媒?要不是看在李观棋情面上,谁给你说媒?”

    刘氏的沉默,最终彻底激怒了这群说媒的妇人。

    一个个尖牙利嘴,厉声怒斥。

    “我现在把话敞开说,你要是不嫁给李大栓,那就赶紧给我滚回娘家!”

    “没男人的贱种,咱们李氏多少年,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读书人,就是被你给克死的!”

    “贱货!怕不是什么骚狐狸修炼成精的吧?”

    几个李氏妇人,指着刘氏破口大骂。

    面对这尖酸刻薄之言,刘氏依旧低着头,默不作声。

    一群妇人骂了半天,却毫无发泄快意,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好好好!等李观棋消息是吧?等他人头送来,我看你拿什么请殓夫给你那死鬼丈夫,缝个全尸!”

    又一妇人尖酸诅咒。

    “我请不起,我自己缝!”

    一直不说话的刘氏,抬头犟道。

    “呦吼,终于舍得开你那金口啦,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那妇人见状不怒反喜,哎,不怕你骂人,就怕你装死不吱声。

    “哎哎哎,哭什么?哭给谁看啊?”

    妇人倏然皱起眉头。

    只见抬头反驳的刘氏,突然双眼通红,一串串泪珠滚滚落下。

    “夫君——”

    刘氏看着院门前杵立的身影,满腔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夫、夫君?”

    几名说媒妇人惊恐回头望去,果然在小院门口,看到一名熟悉年轻人。

    “李、李观棋?!”

    妇人们惊慌失措,又羞愧,又惶恐,哪里还敢留在院中?

    一个个狼狈不堪的逃出小院。

    “李观棋不是杀头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难不成是……皇帝老爷,大赦天下?”

    这些妇人一口气跑到山寨空地上,气喘吁吁之余,一个个惊疑不定的猜测着什么?

    正在惊疑间,就看到一群青壮从山寨大门口涌入。

    一个个或叹息不止;

    或激动得满脸涨红。

    更有地痞之流,迫不及待的嚷嚷起来。

    “李观棋死啦!县令老爷也死啦!”

    “你、你说什么?李观棋死了?”

    说媒的妇人们,闻言大惊失色。

    “可不是?我可是亲眼瞧见,刽子手抄起鬼头刀,一刀砍下,登时血溅丈远,李观棋脑袋直接飞了出去……说出来你不信,李观棋被砍头时,县令老爷突然发疯,还抱起李观棋的脑袋,往自己脖颈上安,安不上去,就把自己的脑袋给拔了……婶子?婶子?”

    那地痞唾沫横飞,连比带画的描述着。

    然而说着说着,他突然表情迟疑而惊悚的喊了一句。

    因为眼前妇人那逐渐恐惧扭曲的面孔,令他没由来感到一股刺骨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比杀头还要惊悚的表情。

    “李观棋死了?那我看到的是什么?啊——李观棋,你不要找婶子,都是李大栓的主意!都是他的主意——”

    妇人突然失声尖叫,拼命拍打推搡着眼前一切,疯疯癫癫的向家中跑去。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青壮。

    “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向余下脸色苍白的说媒妇人们。

    “李观棋……刚刚回家了!”

    “什么?”

    “我、我们刚刚可是亲眼瞧见!”

    ……

    ……

    吹吹打打的送丧队伍,从半人高的土地庙前经过,洋洋洒洒的纸钱,铺白了大地。

    天公不作美,沉闷的乌云,压得村寨喘不过气来。

    土地老罕见的白天显出身形,满脸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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