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睐似是早有所料,掏出一把准备好的小团扇走上前去,蹲在彩绶身边,帮忙扇风点火。

    不过很显然,二人中出了个小笨蛋。

    欧阳戎与苏裹儿没去在意两个丫头。

    二人甚至没去抬头去看对方。

    苏裹儿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眉眼,葱指勾弦。

    欧阳戎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下,摆放好棋盘,抓了把黑色棋子,不时转头看一眼亭外逐渐笼罩的夜景。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只要是欧阳戎无事,下值的早,双方时常在傍晚梅林内小聚。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互为邻居的两对主仆倒是颇为默契。

    “前两日,你怎么没来?”苏裹儿瞥了眼他。

    “在忙。”欧阳戎头不抬,“嘎哒”一声落下一粒黑子。

    男子的举止随意,苏裹儿习以为常,放下宝琴,伸手抓过白子棋盒,准备手谈一局。

    她看了眼棋盘,捻子的手顿住。

    “怎么又在下这叫什么五子棋的东西?”

    “手下败将。”欧阳戎不抬头的轻吐四字。

    “……”苏裹儿。

    她深呼吸一口气。

    最近苏裹儿惊讶的发现欧阳戎竟然并不会围棋,便准备教他,只不过教着教着,就被他带偏了,换了一种歪门邪道的玩法。

    叫什么五子棋,后者还信誓旦旦说这才是黑白子的正统。

    简直魔道中人。

    苏裹儿黛眉浅皱:

    “那日随便教你一些黑白对弈的棋式,伱就能举一反三,明明对弈道有如此天赋,怎么还在执着其它乱七八糟的乡野玩法。”

    欧阳戎点点头,又道:“手下败将。”

    “……??”

    苏裹儿板脸,袖中小手用力插进盒中白子堆,白皙的手背将盒中的上等白玉棋子都衬的有些黯黄了。

    “嘎哒”一声,坐在欧阳戎面前的某梅花妆小女郎一声不吭,两指捻起白棋,重重落子,力道让欧阳戎差点以为她要戳坏棋盘。

    瞧这争强好胜的性子,明知道是随口的激将法,还是不服气……

    欧阳戎失笑,摇摇头,他与对面苏裹儿下起了五子棋。

    对待傲娇,欧阳戎一向有一手的,例如以前调教小师妹,虽然苏裹儿的傲娇与小师妹的有很大不同……

    半炷香后。

    苏裹儿忽然起身,丢下白子半满棋盒,快步走到亭边檐下,左右四望,绷着小脸,昂起白皙小下巴:

    “雨停了。”

    这无缝转移话题的技术,令旁边的叶薇睐、彩绶两个日常擅长装傻的小丫头都甘拜下风。

    “下啊。”欧阳戎催道。

    “你想要雨下?”

    “不是,我说,你快落子啊。”欧阳戎温馨提醒道。

    “哦,不下了,没意思。”苏裹儿撇嘴。

    欧阳戎轻笑了下,低头收拾起棋盘,没再强求。

    这是一个不接受输的小女郎。

    从下棋就可以看出大概性格。

    不过她也极其聪慧,虽然刚刚还在夸欧阳戎,说他有弈棋天赋,但是苏裹儿在欧阳戎眼里,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天赋惊人。

    这玩法古怪的五子棋,她只不过是在欧阳戎的激将法下,接触短短几日而已,然而眼下,她一眼就能心算推出,五步之内要输棋,所以立马脸色不耐烦的起身跑路。

    对此,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过欧阳戎没有在彩绶和叶薇睐面前说。

    苏裹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低头仔细收拾棋盘、慢条斯理似是毫不生气的年轻县令。

    待他抬起头,苏裹儿的视线又立马挪开,佯装看向亭外:

    “雨停了。”她重复道。

    “嗯。”

    “蝴蝶溪水位稳定了?”

    “差不多。”

    “按你之前的观点,若是这场梅雨季的最后降雨过去了,是不是就代表着今年内,上游云梦泽都不会再有大水了,蝴蝶溪也能安稳到明年的梅雨季?”

    苏裹儿关心问道。

    欧阳戎手指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外面天色:

    “没错,我之前绘制的那副蝴蝶溪上下游地图,你也看过了,原因如何,一目了然。

    “历年的蝴蝶溪水灾,都是因为上游的云梦古泽地势低洼,在梅雨期积累了四周百里群山汇聚而来的水流,自然涨水,水满则溢。

    “而咱们身后的长江就是最好的泄洪口,只可惜,江州地界,特别是龙城县,就位于二者之间,蝴蝶溪太窄太弯,没法第一时间泄洪,不淹我们淹谁。”

    苏裹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所以,你接连修了折翼渠与狄公闸,来对付水患?”

    她低头想了想,颔首认同道:

    “确实是这个理,折翼渠泄洪,狄公闸抗洪。

    “前者是根治之法,一劳永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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