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时常脸色阴沉的他,松了口气,锦服青年在原地来回徘徊了两圈,像是思量着什么,转头,朝远处招了招手。

    一个身穿青衣的管事轻手轻脚走到柳子安身旁。

    后者沉吟:“老先生不是去打酒吗,怎么带了……一朵纸花回来?”

    青衣管事立马一五一十的道出见闻。

    不多时。

    “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了,下去吧。”

    柳子安挥了挥手,青衣管事恭敬退下。

    “蓝色的蝴蝶纸花……老先生这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还是说……和剑有关呢……”

    他站在原地,脸色若有所思。

    片刻后,锦服青年摇摇头,放弃了探究,转身离开。

    不过他却并没有立马下山。

    柳子安拐了个弯,沿着某条人迹罕至的山道,往山上走。

    甲一剑炉所在的这座山,名为小孤山,与城郊拥有东林寺的大孤山名字相似,位于蝴蝶溪的西岸江畔,与对面的彭郎渡遥遥相对。

    柳家大宅也建立在此山,不过却是在山肚位置,靠近山脚,并且在西面。

    小孤山东面,则被古越剑铺的一座座剑炉占据。

    柳子安沿着山脊的小道,盯着呼啸的风,一路来到山顶。

    山顶处立有一座孤庙。

    看门口破旧的匾名,这是一座龙王庙。

    然而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大周朝官方计入祀典的祭祀神明。

    换而言之,这是一个官府口中的淫祀。

    不过若是有在龙城县居住时间久的老人在此,见之定会不禁两股战战。

    这座龙王庙当年在龙城县,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是狄夫子还未被贬低龙城县令之前。

    总所周知,吴越之地尚淫祀,病不疗治,听于巫觋,更有甚者,杀人祭鬼。

    江南道不少偏僻州县的乡镇,都有这类淫祀。

    曾经水患频发的龙城县也是如此,甚至根据龙城县志记载,龙城县的名称就是由此而来,以前的百姓们认为龙城年年水患,都是龙王之怒,需要定期祭祀供奉。

    于是当年在龙城县,百姓信奉龙王,便有一群祭司以龙王为名,获得民众信任,建立了龙王庙。

    并且城中无论大小事,都需要从祭司口中以龙王名义发号施令,即使是城中大小官吏上任,都不得不屈尊俯首,先拜谒龙王与祭司,然后才能走马上任,让百姓信服。

    这一切,直到狄夫子就任龙城县令,经过一番精彩的争斗,最终铲除了那一群蛊惑人心的祭司,烧毁了龙城境内的所有淫祀,一扫歪风邪俗。

    而当年之事,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记得。

    只留下境内的一座座破庙。

    不过对于龙王的迷信,依旧有些残余龙城百姓们的心中,之前年轻县令在百姓间询问狄公闸冲毁之事,便得到过此类说法。

    甚至某位年轻县令之前刚上任就在龙首桥落水,就有人传言,是惹怒了龙王……

    柳子安来到山顶孤庙前,抬头看了眼门匾,上前敲了敲门,旋即后退,在门前静等。

    这座龙王庙,算是龙城县内保存最完好的一座了。

    若说迷信之事,龙城县还有一类群体,比寻常百姓更加迷信鬼神。

    那便是工匠。

    当年柳子文与柳子安继承家业,为了整合蝴蝶溪西岸的诸多剑铺工匠们。

    于是重新扶持了一座龙王庙,请了些装神弄鬼的祭司……这也算是龙王柳家的外号来源之一,龙城县百姓对其的畏惧,并不是空穴来风。

    而眼下,在蝴蝶溪西岸的古越剑铺,柳家能像君王一样牢牢控制这座“独立王国”,能在工匠间的影响力,比龙城县衙还要大,便是有小孤山上龙王庙的功劳。

    不过现在的柳家,财富底蕴冠绝龙城,又在外面找到一颗参天大树依附,已经不再需要用蛊惑工匠这类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了。

    这座龙王庙的用处已然不大。

    不过,依旧被柳家保留了几个庙中闲职,维持大概的运转,偶尔在一些重要场合,或是有名剑出炉,都让祭司下山主持一些简易仪式,做个样子。

    至少那些工匠们还是很信这一套的。

    只不过不会再像当年那么张扬了。

    毕竟曾经在龙城地方清除淫祀的狄夫子,如今已是当朝宰相,虽然这种大人物的目光很难再投来这个位于江南道的小县城,但怎么也是人家当年在地方上的政绩,还是低调点为妙。

    柳子安沉思之际。

    龙王庙的大门被从内推开,走出一个身穿漆黑长袍的女祭司。

    女祭司有些肥胖,约莫三四十岁,脸上全是五颜六色的颜料,面色颇为阴森,头发用彩带扎成一条条脏辫,一身繁琐的祭祀服,走路叮当作响,再配合上周围呼啸的山风,望之有些神秘唬人。

    二人见面,先是对视一眼,一齐转身,默契下山,路上是柳子安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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