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恨不得揉进怀里好生宠爱,用力施恩。

    端药走入的包子脸小侍女觉得她若是男子,看到这一幕肯定忍不住了。

    彩绶眨巴眼睛。

    不过她却是知道,谢小娘子眼下这副楚楚可人的娇柔模样只是假象。

    这副娇躯中藏着的可是刚烈性子。

    反正这几日,彩绶算是大开眼界,那一日被鞭挞成这般模样,谢小娘子都是拒绝搀扶,一人走回苏府,回到这间院子。

    随后的几回敷药,也是全程一声不吭。

    不过这次受伤后的变化,倒也不是没有。

    彩绶发现谢小娘子这几天经常发呆。

    有时候是怀抱被褥盯着窗外白云,有时候是轻咬筷子盯着还剩大半碗的米饭,有时候还披发歪头盯着她看,让彩绶有一点小害怕。

    简而言之,这次受伤过后,谢小娘子便沉默了不少,惜字如金起来,身上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变化。

    彩绶去偷偷问过自家小姐,可小姐只是头不回继续看书,嘴里说是件好事。

    彩绶小步走近,浅笑温柔道:

    “谢小娘子,该敷药了。”

    曲腿侧坐凳上的谢氏贵女没有抬头,滴水的乌黑湿发下,只是细若蚊蝇的一声轻“嗯”。

    两位擦洗清洁的丫鬟退至一旁,去取来干净毛巾,为她擦发。

    彩绶屈膝,将药盘放在凳上,睁大眼睛,仔细配药,小嘴碎碎念:

    “还是用你那师兄差人送来的新方子,之前的金疮药效果不好,让小娘子低烧了一夜,还是新方子神奇哩·”

    “唔,先用苍术、艾草的烟熏伤口,再涂抹点这奇怪的膏药,等下穿好衣裳,再喝点补身子的汤药,口味是苦了点,不过嘿嘿,快看,我带了块冰糖,等会儿含着保证……”

    从刚刚起一直垂目发呆的女郎忽然抬首问:“师兄在哪?”

    “啊?y。”

    彩绶指间轻捻的白糖都差点掉进褐色药汤里,啊嘴愣愣。

    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会儿。

    谢令姜有点失血色的淡粉唇又轻启:“刚刚不是提了吗?”

    彩绶回过神,点点头:

    “是啊,这是他让人送来的养伤方子……他在哪,不……不知道啊,应该是在忙县衙的事吧,他是县令,最近不是说县里要开凿新河道吗,这些官人,肯定有很多公务忙的”

    “哦。”

    似是后知后觉发现刚刚是她自己听岔话了,谢令姜眼眸像是遛进了些朦胧的水雾,光彩黯淡了一点。

    她轻轻点头,微挪粉臀,雪背侧对包子脸小侍女,默认可以上药了。

    小丫头没多想,低头仔细抹起了药。

    只是与刚刚那两位擦洗的丫鬟一样,在某些延申颇远的鞭痕处涂抹时,她眼睛忍不住乱瞟。

    唔,要是当时再抽歪一点就好了,说不得现在抹药还可以乘机攀去试下手感……彩绶小脑袋瓜子里胡思乱想,主要是某道风景确实很壮观。

    谢令姜并不知道某位包子脸小侍女不学好,成天想些有的没的,此时因为小丫头的分神,导致背上伤口被涂抹时偶尔力道过重,传来了阵阵麻痛。

    谢令姜轻咬下唇,注视额前滑落的几缕青丝,不动亦不语。

    西厢房内也一时陷入安静。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丫鬟的呼喊声:

    “小娘子,有人来找你,他说是你师兄。”

    涂药的彩绶忽觉眼前白光一晃,正在聚焦处理的伤痕瞬移一般消失不见。

    身前空空荡荡。

    她瞪大眼,转头瞧去。

    某位湿发披肩的女郎抢过一条毛巾,歪头擦发,探手抓衣。

    彩绶和几位丫鬟。

    包子脸小侍女啊嘴追上去,伸出一只小手,上下扇风:

    “等等,等等,那是脏衣服不能穿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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