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卖粮,一斗米只要五钱呢。”

    “还有这种好事,该不会是陈粮贱卖?”

    “不是,是上好的白米。”

    半细摇摇头,又道:“不过听说这‘五钱米’每日上午只固定卖一时辰,每户每日也只限购半石。现在每天有好多人去蹲米呢。”

    “倒像是做慈善,但手段确实厉害。”

    甄氏颔首,了然轻笑:“难怪这些粮铺的米价掉了下来,一天一个价。”

    “大娘子,那咱们要不要明日也让下人去蹲?”

    甄氏头都懒得回:

    “咱们是什么人家,排队抢米不要体面了?况且檀郎是一县之令,怎能与民争利,让给有需要的老百姓吧。”

    半细一愣:“哦哦,还是大娘子考虑周全,持家大方!”

    遮面的黑纱帷帽下,甄氏轻轻摇头,心中给身后新罗婢的评价,除了“慕强而胆薄机敏而无断”外,又多了个“见小利而忘大义”。

    不过仔细一想,一个从东夷跑来心慕王化的异国女奴,又没读过书,头发长见识短倒也正常,难不成还指望她知书达理深明大义?又不是演义里面的什么高句丽亡国公主……

    所以只要乖巧好看、身段曼妙就完事了,因为最关键的是讨男主人喜欢。

    这也是甄氏心中最低标准了,讨檀郎喜欢就行。

    只可惜自家的宝贝檀郎癖好似乎有些偏僻,另外,他对家中侍女都是不冷不热,礼貌客气……这不就是不喜欢吗?喜欢的话哪里还需要客气?直接‘可欺’就完事了。

    甄氏愈发坚定今日西市之行的必要性。

    她随口道:“一天一个价,那就不买太多,今天先提五斗米回梅鹿苑,吃完再来买。”

    半细哪里知道自己又扣大分了,反而因为能与多日不见的郎君一起逛街而开心。

    “好嘞,郎君、大娘子稍等。”

    半细忙不迭点头,带着米铺伙计进门点米。

    留下甄氏、欧阳戎、柳阿山三人在门口等。

    这家米铺位于西市的牌坊不远处位置,旁边的大街,上午时分车水马龙,十分热闹,依旧沉浸在端午盛会的节日气氛之中。

    这次端午龙舟会,并不是只办一天,而是持续半个月,全城同欢,连一向深居简出的未亡人甄氏,都戴帷帽黑纱,携丫鬟奴仆出门看赛龙舟,兼抓檀郎逛街来了。

    本来端午放假那天,甄氏就想喊欧阳戎一起逛街,后来也叫了谢令姜去喊他过来。

    不过爱民如子的年轻县令放假也加班,组织端午盛会正忙,让小师妹过去推拒了。

    后来几日欧阳戎又是忙着给王操之等外地粮商们嘘寒问暖……一阵折腾,今日才算是闲暇下来,被婶娘抓到。

    眼下,从东市一路逛来西市,几乎都是甄氏与半细在讲话。

    柳阿山是老木讷人了,不说话很正常,而欧阳戎似是心情不好,脸色有些……生无可恋。

    甄氏与半细等侍女其实一路上都明里暗里仔细观察他脸色。

    欧阳戎或许不知道,他作为家里的唯一男丁、顶梁柱,脸色的一点喜怒变化,都能影响家中的阴晴气氛。

    米铺外,甄氏手指掀开点黑纱,露出一双明媚的丹凤眼,眸光一眨不眨凝着他。

    她戴的这种帷帽,用皂纱制成,四周有一宽檐,檐下制有下垂的薄绢,长到颈部,以作掩面,亦称“浅露”,此物在大周的闺中妇人、女郎之间很是流行,经常上街出行时佩戴。

    眼下甄氏戴这种轻薄黑纱材质的浅露,倒挺好看,与遗孀的身份相符,端的是未亡人的气质,特别是与一身修长白衣、温文如玉的欧阳戎站一起,在街上很受行人瞩目。

    妇人小声问:“檀郎可是逛街逛累了?”

    欧阳戎如实点头:“是有一点,不过不打紧。婶娘你们尽兴就好,侄儿随意的,正好出来走走,散散心。”

    甄氏一声幽叹,脸色十分心疼,掀开黑纱,两根手指垫着栀子花香的红帕,去摸了下欧阳戎有些深的眼袋,后者无奈后仰躲了下。

    “县衙事忙,你多让下人去干,拿俸银养他们不就是干活的,檀郎一心俸公,但也不用事必躬为,你是劳心者,让他们劳力去……”

    叔母唠唠叨叨,欧阳戎乖巧点头,嘴上应答,但其实婶娘叮嘱一大堆,一点也没说到真正的点子上,就像耳边风一样的过了。

    因为她并不了具体实情,给出的建议或因这,或因那,他采取不了。而若要欧阳戎向甄氏仔细解释他的思虑念头,又不太实际,也没有如此耐心。

    怎么办?对于这种家人关心,欧阳戎暂时只领悟一句口诀:心平气和,不要争执。

    “哼每次都是脑袋点的勤快,一脸老实,可回头一瞧,又是一点都没变,你是不是把叔母当小女孩哄啊?”

    甄氏嗔恼磨牙,食指戳了戳欧阳戎肩膀。

    后者笑而不语。

    这时,半细带着扛米的伙计出门。

    “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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