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离开前仍是诸多不放心,对着子秋诸多交代。

    子秋一一应承,将老夫人一路送到了马车上,才倏地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抹了一把额头上冰凉的冷汗,近乎于夸张地拍了拍胸脯。

    岑砚在那笑。

    子秋敛着眉眼看他,揣着手一步步的往里走,错身之际,猛地一咬牙,狠狠地踩了下去,用力之大,连表情都扭曲

    嗷!

    已经走出挺远的宁老夫人微微凝神听了一会儿,却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她狐疑地往后往后看了看,问韩嬷嬷,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像狼嚎

    韩嬷嬷也听了一会儿,摇头,兴许是老奴耳背了,并未听见。

    宁老夫人又听了一会儿,倒是没再听见了。她思忖片刻,还是有些忧心忡忡,这东郊是好,只是到底是郊外,夜间可能会有猛兽出没,待此事了了,还是要让修仁安排些人手过来护卫还是少了些。

    韩嬷嬷颔首称是,的确如此。老奴瞧着那两个护卫,一个年纪不大,看起来不大可靠,一个文绉绉的,倒像倒像军师,武功估计也不大靠得住。

    可不老夫人点点头,靠着马车车壁寻思着之后的安排。

    年纪小了些的岑砚和像军师的古厝,若是知晓他们俩在两位老人心里还不如一个普通护卫可靠,亦不知该作何想法。

    弯月挂在黑幕一般的天际,细细一勾,有些欲语还休的惑人。

    子秋踩了岑砚一脚,眉眼扫了一圈对方黑色鞋面上属于自己的杰作,顿时心情极好,一路上都端着手仰着下颌志得意满。偏偏一跨进院子门槛,看着院中石桌边好整以暇坐着的姬无盐,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姑娘以后这种骗人的差事交给岑砚吧,奴婢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办不好的

    薄月下的姑娘,未着面纱,一张脸沐浴在银白淡光之下,她眸色温和,含着淡淡笑意,有种运筹帷幄的笃定感。

    她摩挲着手中茶杯,兴致盎然地瞅着子秋笑,方才不是挺游刃有余的嘛!

    哪里游刃有余啦!奴婢吓得冷汗涔涔的!说着,弯了腰将脑门凑到姬无盐面前,指着自己冰凉一片额头,您摸摸,您摸摸是不是一片冷汗?

    姬无盐微微后仰了身子,懒洋洋的去摸她脑门,安抚道,好了。岑砚这脑子,你让他舞刀弄枪的还成,你让他随机应变去骗人,怕是两句话就能露馅了去。

    小丫头回头斜睨了眼岑砚,视线落在岑砚那只受了伤的胳膊上,傲傲娇娇地哼了哼,舞刀弄枪地看起来也不大成

    岑砚摸摸鼻子,难得地没有和子秋针锋相对地斗嘴皮子。

    姬无盐却了然浅笑,弹了弹子秋的脑袋,小丫头呢有时候还是实诚些地可爱,担心就说担心,不舍得就要说不舍得,心里明明疼着呢,嘴上却要犟,别人怎么看得懂呢?

    淡薄月色下,因着一头冷汗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通红一片,姑娘!瞎说什么呢!谁谁担心他了!奴婢奴婢明明是担心您!宁老夫人都要写信去江南了,可如何是好?

    话题就这样扯回了正题,子秋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觉得今夜的自己,着实是聪慧异常。

    说到正题,姬无盐便也不逗子秋了,指着下颌晃了晃茶杯,温温婉婉地笑着,无妨若是我猜的没错,明日老夫人去不了皇宫,宁修仁会按照之前说好的,将老夫人绊住。

    你明日一早,就依言将兄长在云州那处宅子的位置给她即便信真的送出去了,也无妨。加急的信件走官道,必然是走飞鸽一途,到时候让人暗中盯着,那鸽子出了城,直接射杀。

    子秋听的一愣一愣地就这么简单?那自己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哄骗老夫人作甚?她有些迟疑,若若是没射中那鸽子,让它给飞走了呢?若若是咱们射错了鸽子,射了别人家的呢?

    嗯?姬无盐挑挑眉梢,没回答子秋的话,只若有所思看向岑砚。

    岑砚用他那只还能自由活动的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姑娘放心,岑砚亲自出马,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落,子秋转身呵斥,你?一只胳膊都这样了,你还怎么保证完成任务?

    射一只鸽子而已,一只手足矣!

    你!子秋一时语塞,半晌,狠狠瞪他一眼,到底是将到了嘴边的嫌弃咽了回去——陈老说过,这人受了伤,养伤期间的心情也是至关重要的。

    罢了罢了,权当让一让病患吧。如此想着,冷哼着斜睨他,大名鼎鼎的岑侍卫怎地还不去休息?此处已经没有你什么用处了,快走吧走吧,莫要搁在这里碍眼了。

    岑砚又摸了摸鼻子,没接话,只朝着姬无盐拱了拱手,姑娘,那岑砚先去休息了。您也早些安歇。

    姬无盐微微颔首,又摆摆手,去吧,今日辛苦你了。

    待岑砚离开,姬无盐又吩咐子秋,这几日,让膳房费心些,做些补血养身的膳食给他送去,尽量挑他喜欢吃的。

    子秋别别扭扭的应着,随着姬无盐往里走,半晌,到底是开口问道,姑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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