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的神秘黑色机甲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投入战场,它们的战斗力比普通机甲高出好几倍,连在联盟内赫赫有名的翱翔者编队和反抗者编队在它们面前也逊色许多。

    如果将翱翔者和反抗者比作如日初生、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的话,那这些黑色机甲更像是历经岁月变迁的成熟老者。

    它们的每一步行动、每一次挥刀看似都经过精密的计算,但只有极为有经验的驾驶员才能看出来,这是无数场战斗磨砺出来的习惯反应。

    黑色机甲并不像普通机甲那般冲锋冒进,它们更加有勇有谋,擅长迂回作战,并不与克里虫群正面交锋,尽最大限度在这场拉锯战中保持自身力量。

    克里虫被它们引进高楼林立的街道中,这些机甲似乎对莱特星非常熟悉,它们在大楼之间穿行,体型硕大的克里虫在对它们来说无比狭窄的道路上四处碰壁,连转身回头都很难做到。

    联盟战斗机群和战舰配合黑色机甲,绕到克里虫身后射击,虫族吃痛挣扎着,一栋栋高楼在它们的撞击下变得破败不堪,街面上到处都是掉落的断壁残桓和广告灯牌。

    由于障碍物太多,地面已经不能行车了,大量伤员难以转移,IAFA便开放了自己旗下的所有安全屋,用来安置伤员。

    从坠毁的战机战舰中抢救出来的伤员终于有了个休息喘息的地方,不大的安全屋内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但路亭不敢打开换气系统,怕血味把克里虫吸引过来。

    这里的伤员大部分都是烧伤,战机战舰坠毁的时候驾驶员都选择了跳伞或逃生舱逃生,但到处都燃着大火,降落伞稍有不慎就会过火,往往飞行员还没落到地面上,人就已经成了一个火球。

    烧伤在外科中是种非常复杂的创伤,伤者往往疼痛难忍,伤口容易化脓感染,严重者还涉及截肢这种大型手术,但是就眼下这条件,哪里有手术舱给他们用呢?

    路亭一开始还有些避讳在伤员面前使用异变能力,因为这里不光有被克里虫打伤的人,还有被恶变体击伤的伤员,路亭担心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一并迁怒自己。

    但在他对着一个又一个伤员释放细胞重组后,重伤濒死的伤员恢复如初,大家不仅没有迁怒他,反而视他为救命恩人,看他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那一刻,舒云归感到无比满足,他深深觉得自己选择从医,不就是为了看见这种眼神吗?

    然而就是这种眼神,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能力极限,当一批又一批的伤员被送进来,路亭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身边的小护士见状问他:路医生,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会?

    按现在的情况判断,路亭早就应该停止使用异变能力了,他也着实觉得身体撑不住,正欲交代护士照顾病人,自己去休息一会的时候,躺在担架上的伤员却拉住了他的手。

    你不救我了吗?

    伤员脸上、身上一片焦黑,血从翻卷焦枯的外皮下渗出来,他握住路亭的手,烧伤脱落的皮肤就粘到了路亭手上。

    面对伤员哀求的眼神,那一步路亭是无论如何都迈不出了,他蹲下来,轻声道:放心,我会救你。

    光芒在他手中盛放,烧伤皲裂的皮肤重新恢复生机,奄奄一息的病人很快恢复了自主呼吸,看起来似乎比路亭还要有力气。

    白光收起,路亭疲累地收回手,勉强笑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对方震惊于他的这种能力,伸着双手反复查看着,喜出望外道:没有没有!感谢医生!感谢医生!

    路亭已经有些站不起来了,他撑着膝盖勉强立起身子,眼前却猛地一黑。

    好在小护士及时扶住了他,焦急地问:路医生!你怎么了?!

    路亭摇了摇头,刚想说我去休息会,通往休息室的路却被挡住了。

    尚未得到医治的伤员们堵在通道内,但凡能睁眼的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不能睁眼的也用力晃动着能晃动的四肢,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

    小护士挡在他身前,解释道:我们有准备药剂,一定会给大家治好的,先让医生去休息一下吧,把医生累倒了就彻底没人能救你们了!

    能不遭受痛苦地治好伤,谁又愿意顶着剧痛用那些见效缓慢的药剂,虽然都能看出来医生脸色很差,但每个人都存着私心,希望医生治好自己再去休息。

    堵在路亭面前的伤员们目光闪烁着,可能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地道,但谁也不愿意放弃接受治疗的机会。

    你们这是干嘛呀……

    护士急道:这附近几个医疗点只有一个医生,如果医生倒下了,那后面送来的伤员们可怎么办呢?!

    像是为了验证她说的话,安全屋大门被用力撞开,又有一批伤员被紧急送了进来,安全屋内都没有位置摆放担架了,有两个伤员甚至只能被放在门口,外面战火纷飞,屋内惨叫两天,属实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我还能再坚持一会。

    路亭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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