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是个不可控的过程。”

    “有些人在异变过程中恶化,被关押或扑杀,有些人异变出来的能力太微弱,不能成为战斗力,还有些人太过害怕自己与众不同,于是拼命隐藏自己,不愿意暴露能力。”

    “所以你们也在掷骰子,赌谁会答应你们。”

    程靖垂下手,不再说话。

    “这件事太复杂了,我没法轻易回答你们,给我点时间吧。”

    舒云归转身前再深深看了昂思齐一眼,最后问:“他这样还有救吗?”

    “孢源体和恶变体一样,一旦成型无法逆转。”

    程思空看出舒云归眼中悲痛,宽慰道:“孢源体没有意识,也不会感受到疼痛,孢子喷发期只有五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今天过后,他就会成为一株向阳生长、无人侵扰的绿藤,永远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是这句话起到了作用,舒云归向他投去感谢的目光,沉声道:“谢谢,我会仔细考虑你们的提议的。”

    来时的路那么短,归去的路却那么长。

    来的时候,他只是一个险些被关押的囚犯,回去的时候却要肩负起拯救全人类的重担。

    舒心朝他跑过来,一手拎着两盒切片蛋糕,一手举着彩虹波板糖,满脸惊恐地喊他:“哥!我刚看到一个人泡在玻璃缸里!他的牙齿特别尖!好可怕!他会不会吃了我?!”

    舒云归朝远处敞着门的实验室看了一眼,不知道又是哪个可怜的恶变体一辈子只能关在这里面。

    他伸手揽住舒心的肩膀,替她把嘴角糖浆擦掉,温声安慰她。

    “没事,哥保护你。”

    舒云归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家住在莱特星老牌富人区的别墅内,地段倒是好,只是房子看着太老旧了。

    这些年父母不在家,爷爷又生病,舒云归一边忙学业,一边照顾家人,政府补贴太少,实在匀不出钱修房子。

    他把爷爷扶到二楼睡下了,回头看见舒心趴在地毯上看言情剧,舒云归从她敞开的书包里看见了期中考试挂六科的成绩单,气不打一处来,舒心怕挨骂,一溜烟回房间锁了门。

    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连日的惊心动魄被按下停止键,舒云归心中的那根弦却放不下来。

    他接了杯冰水,看见冰箱里舒心剩下的半块小蛋糕,忍不住失笑,又觉得后怕。

    要是自己真的被抓去服刑了,剩下舒心和爷爷在家,两人估计只有把自己饿死的份。

    身为家里顶梁柱的压力就够大了,还得再加上全人类,担子太重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

    舒家别墅一共有四层,地上两层,底下两层,在舒云归对父母那为数不多的浅淡记忆中,他们好像总是会待在地下室里。

    因为地下室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通过声纹、虹膜和dNA三重验证,通往地下室的大门终于打开,金属楼梯向下无限延伸,仿佛要伸到地底去。

    感应到主人进入,淡蓝色的灯光层层亮起,舒云归站在阶梯上,与他平行对视的是一顶足有一层楼高的机械头罩。

    那是一架没有编号的人形机甲,为了把这样一个大家伙藏在家中,舒云归的父亲偷偷把别墅地基向下挖了十几米,饶是这样仍然不够,所以这架机甲不是站立姿态,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双手抱膝的姿势坐在地下室中的。

    机甲蓄能需要大量能源电力,远远超出一般家庭用电量,在家里给机甲充能是不现实的,所以从小到大舒云归都没见这机甲动过。

    小时候父亲不让碰,后来父亲和母亲一起去蝾螈星科考,没人管着他,舒云归爬上爬下把机甲摸了个遍,最终在机甲左胸口处看见了四个鲜红的大字——

    幸存者号。

    居然是用油漆手写上去的。

    舒云归觉得惊奇,机甲属于军火,联盟是禁止个人拥有机甲的,这么大个家伙放在家里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稍有不慎被人发现了就是殃及全家的大罪。

    在爷爷舒同泽阿尔茨海默症还不严重的时候,他大概也是深知这一点的,于是通往地下室的大门锁了十几年。

    直到舒云归考上军校,在上军备通识课的时候才记起家里还藏在这么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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