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沈知欢利落的将李秋华刚买回来的筒子骨和五花肉焯水下锅。

    等到萝卜也下了锅,沈知欢拿着筲箕去了后面的菜地。

    那小子是不是眼瞎?!

    沈知欢的手刚伸向嫩黄瓜,一只修长的手已经先她一步将嫩黄瓜摘了下来。

    那你有相熟的眼科大夫吗?让人帮他瞧瞧呗。沈知欢笑了。

    每个人追求不同,和眼神好坏有什么关系?

    其实说句公道话,如果她的儿子想娶一个她这样的病秧子,她也不一定能痛快点头。

    结婚

    很多时候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特别是在这个年代。

    就她现在这病恹恹的身子,到底能活多久,她自己心里都没底。

    生儿育女

    她就更不敢想了。

    你还惦记他?秦斌接过沈知欢手里的筲箕。

    小白脸一个

    有什么好惦记的。

    他们虽然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但曹大康同他娘说名额的时候,他还是碰巧听了一耳朵。

    机械厂的普通正式工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三十来块钱,十斤车厘子都买不到。

    这丫头一晚上在他这里赚的差价,说不定比那些所谓的正式工一年挣得都多。

    苏家那一家子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还惦记他了?沈知欢笑问。

    她看起来就那么想不开吗?

    你不惦记他?你管他瞎不瞎?秦斌的视线从黄瓜堆里移到沈知欢的身上。

    那讨伐的眼神就跟新婚丈夫发现媳妇把家里的好东西给了隔壁老王一样。

    那他不是你侄孙婿吗?你这个当五叔爷的,就忍心看着自己的侄孙女同一个瞎子在一起?沈知欢打趣。

    五叔爷

    想到这个称呼,沈知欢就忍不住想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应了?秦斌往沈知欢面前凑了凑,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之感。

    沈知欢皱着眉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嘛,她又不是聋子。

    她今天总感觉这货哪里有些不对劲?!

    沈知欢打量的视线冷不丁与秦斌的视线撞到一起,她立马做贼心虚的别开眼。

    秦斌轻笑着移开眼,随手从瓜秧上摘下两根翠绿的嫩黄瓜。

    黄瓜够了,你别再摘了。沈知欢见秦斌的手又伸向黄瓜,忙出声提醒。

    这天气,黄瓜摘回去一天不吃就蔫了。

    这些菜都是你种的吗?秦斌缩回手。

    我可没这本事,这些都是我娘种的,我就负责吃。沈知欢弯腰摘了一大捧青辣椒放进筲箕。

    以往,外公外婆也喜欢在别墅的后院里种上当季的一些蔬菜,番茄黄瓜白菜青菜辣椒蒜苗什么的,她的任务就是负责吃。

    后来外公外婆不在了,后院的那块菜地也就荒在那儿了。

    二人正准备往回走,就碰上了拿着筲箕来菜地摘菜的王莲花。

    王婶子,你也来摘菜?沈知欢笑着打招呼。

    知欢,你菜都摘好了。王莲花笑着点头,眼神却在秦斌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秦斌多通透的人,岂会分辨不出王莲花的打量是善意还是无礼。

    人家既然要帮忙把关,他又怎会拂了人家的好意。

    嗯!沈知欢点头,王婶子你忙,我先回了。

    王莲花的眼神即便带着遮掩,还是让沈知欢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回到家,沈知欢刚准备伸手接过筲箕,秦斌却端着一筲箕的菜径直去了水井边。

    来者是客,还是我来洗吧!沈知欢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

    外面的人误会也就罢了,她可不想家里人也误会他同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知欢,外面热,你陪小秦进屋坐会吧!菜放在那儿,我来洗。听到二人的动静,李秋华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婶子,顺手的事。秦斌一边说一边拿起水瓢舀了瓢水倒进木盆,那手脚叫一个麻利。

    愣是让一旁的沈知欢半点插不上手。

    黄小二如果在这,指定会被惊得怀疑人生。

    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会洗菜?

    日头大,你先进屋。秦斌把洗好的辣椒放进筲箕里沥水,抬眸道。

    五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沈知欢眯眼笑了笑。

    什么事?秦斌洗黄瓜的手一顿。

    这里是我家。沈知欢从秦斌手里拿过黄瓜,三两下洗了,端着筲箕进了厨房。

    秦斌含笑看着沈知欢傲娇的背影,神色里带着点点宠溺。

    极普通的一顿家常便饭,却让秦斌吃得通体舒畅。

    眼瞧着沈知欢开始不耐烦,秦斌不敢再多待,帮李秋华收拾了碗筷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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