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朝下狠狠摔在地上的陈寡妇整个人都摔懵了,甚至,一时之间,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脑袋嗡嗡的响。

    半晌,陈寡妇才在付桂花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痛感回笼的她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哭嚎起来。

    张嘴的那一瞬,一团血污掉了出来。

    噗嗤!

    沈知欢原本只是觉得陈寡妇的哭嚎声很有特色,没忍住好奇心,谁知道一扭头,直接笑喷了。

    两颗大门牙齐刷刷磕掉一半的陈寡妇嘴里黑洞洞的,莫名滑稽。

    特别是陈寡妇嘴角淅淅沥沥滴着的血水,让她忽地想起前世刷过的一部丧尸喜剧。

    牛车上的人本就在强忍着,沈知欢这一笑,引得大伙一个没忍住都笑了起来。

    平日里,陈寡妇那嘴巴就没蹦出过一句好话。

    哪家要有个漂亮的大闺女小媳妇,她就卯足劲儿说人家的不是。

    不是说人家勾三搭四就是说人家水性杨花。

    就连人家两口子走一块,她都能说人家不要脸。

    要是看到男女在一起说话,问个啥事,她就能到处说人两个搞破鞋。

    关键谁一找她理论,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人家丧良心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谁敢同她一直犟,她就敢拖着绳子躺谁家去。

    这样蛮不讲理的泼妇谁沾上了谁倒霉。

    这也是李大妞李二妞李三妞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却没有媒婆上门的主要原因。

    谁家娶儿媳妇不愿娶个省心的。

    即便家里穷,不好娶亲,人家情愿自个儿的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愿同这么一个搅屎棍似的泼妇做亲家。

    大花,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这衣服都染上血了,这要再不换下来洗,该洗不掉了。付桂花忍着笑去扶陈寡妇起来。

    陈寡妇一听到衣服染了血,连忙站起身来查看身上的衣服。

    看着胸口处细如豌豆大小的点点血迹,陈寡妇的心就疼得揪起。

    此刻,陈寡妇也顾不得头疼嘴巴疼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拽着付桂花就上了牛车,催促王保田赶紧走。

    这件印花衬衣可是今年新做的,要是洗不掉,可就亏大了。

    王保田暗暗吁了口气,坐上驾驶位,一甩鞭子。

    牛车顿时又晃晃悠悠动了起来。

    小卫东似乎是被陈寡妇那一脸的血吓到了,一个劲的往沈知欢身旁缩,原本就是人挨人,人挤人,忽地又插进来一个小家伙,沈知欢的身子不能避免的又往某人那边偏移了一点点。

    这轻轻一碰

    苏子煜原本随着闹剧结束而慢慢有所缓和的热意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苏子煜僵着身子,心狂跳的同时,耳根也跟着红了。

    不怕。沈知欢将小卫东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卫东点了点头,乖巧的窝在沈知欢怀里,不再去看前面的陈寡妇。

    或许是车上坐了那么一个满脸血的人,牛车上的人也没了聊天的心思。

    寂静的颠簸中,除了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就是车板不堪重负发出的嘎吱声。

    刚进磐石村的地界,突然,牛车停了下来。

    牛车上的人察觉到牛车不动了,都下意识的抬头。

    没位置,坐不下了。王莲花皱眉看着拄拐拦在大路中间的王春梅,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知欢丫头身子弱确实不是做儿媳妇的好人选,可知欢丫头与苏子杰的亲事是苏老爷子和李屠户定下了,苏老爷子前脚刚走,王春梅苏长河两口子后脚就退亲

    这是人干的事吗?

    那次要不是小卫东发现得早,知欢丫头说不定就没了。

    沈知欢瞄了一眼后,果断将头一扭。

    李秋华看清来人的那一瞬,也是相同的反应。

    李寡妇,你家欠我们的八十块钱啥时候还?王春梅睨了一眼坐在驾驶位边上的王莲花,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后脑勺对着她的李秋华身上。

    沈知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不是说年底连本带利的还吗?

    这货是活不到年底了吗?

    沈知欢拉住扶好背篓准备下车的李秋华,自个儿下了马车,从兜里掏出一小摞大团结,数了十张递给王春梅。

    这里是一百块,多余的二十算作利息,你好好数数看,可别等我走了,你说这里面有假的或是少了一张两张的,那时候我可不认。沈知欢嘴角微勾,软软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借八十块还一百块???

    二十块的利息

    牛车上的人听得满脸震惊。

    苏子煜眉眼一挑,看着牛车前娇俏的身影,眼底带着他自己都未发觉的轻浅笑意。

    王春梅眼神复杂的接过大团结,一张张地仔细看过后,又细细的数了几遍,确定无误后,往兜里一塞。

    王春梅脸色堆起笑,知欢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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