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弘化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但是就最近这几件事情,大家对这人的了解虽然粗糙但是深刻。

    这样的人,可能在明知道有线索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做吗?

    于是大家就这么一起看着费弘化。

    看的费弘化心里发毛。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费弘化强调:“没有半谎话。”

    “也许没有半句谎话,但是也没说完吧。”夏樾道:“后来呢,你妹妹和好友连续惨死,这六年,你就再无所为?”

    “不是,当然有。”费弘化道:“我回去之后想来想去,觉得那人是有可疑的,我想把他找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但是我记得他的声音。”

    “于是在玉树的整个丧事上,我都以是他最好的朋友为由,连日守在他家帮忙,出力,出钱,安慰老人。我想我不能问,但是只要这个人再出现,我听见他的声音,就能知道他是谁,我就能顺藤摸瓜将幕后的人找出来。”

    费弘化的神色暗淡下来:“可是我一直在广府待到玉树过了头七,所有的丧事都结束了,也再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

    夏樾道:“那你后来,是否向广家的人查问过此事?”

    “没有。”费弘化道:“那人问的玉树的亲戚,不是广府的人,也不是京城里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避开两天之后再去广府,就再也没听见这个人的声音。”

    “所以你后来并未见到这个人?”

    不幸中的万幸吧,他们还以为这个人被灭口了呢。

    “并未见过,也不知身份。”费弘化道:“后来听说,那几日正巧有玉树一群旧识朋友,还有老家来的远方亲戚,拖家带口,见这边太忙又帮不上忙,第二日便都走了,散的五湖四海的,无处可寻。”

    不但无处可寻,费弘化还不敢大张旗鼓的寻,这一寻,凶手就都知道了。

    费弘化说:“我不怕死,但此事如今只有我一人知晓,我若是死了,我妹妹的冤屈就永无昭雪之日。”

    这世上没有纯粹的人,纯粹的善和纯粹的恶,只有不同的立场。

    费弘化为了查妹妹的事情,不择手段,令人发指。但是对费晓蓉来说,他大约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费弘化将自己所知全部说完,便和三个打手一起被关押进牢房。

    叶彩唐道:“大人,这是不是多了一个线索,我们可以去查一查广玉树的死。若真如费弘化所说,广玉树是被灭口,灭口的人,一定是和他熟悉的人,而且,非常熟悉。”

    要不然的话,哪里能灭口灭的那么及时。

    这边刚和费弘化吃完饭,都没来得及过夜,就在回去的路上摔死了。

    这速度简直就像是……被费弘化灭口一样。

    夏樾道:“听费弘化说,但不要全部相信,这人说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可全信。”

    但是广玉树的死,确实是有关系的。

    广玉树是朝廷官员,虽然官职不大,也是正经任命的,而且他死在刚任职不久的时候,按照正常程序,就算真的是意外,也会被认为有蹊跷。

    朝廷命官疑似被害,这岂是轻描淡写就能过去的。

    更何况真的是有蹊跷。

    夏樾道:“走,去大理寺调广玉树的死亡卷宗。”

    现任大理寺卿慎咏志,就是前任大理寺卿燕德润的徒弟。

    六年前慎咏志虽然还小,但是也已经在燕德润门下了,对六年前的事情,一定是有印象的。

    一个人,是真的喝多了,还是被人在身上倒了酒,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是真的不小心摔死,还是被人推下去摔死,这也是很明显的。大理寺也是以严明公正著称的机构,不至于连这个都查不出来。

    慎咏志今日总觉得心神不宁,昨晚睡得挺好的啊,眼皮子却一直跳啊跳,跳的人心里不安稳。

    贴身侍从朱尧道:“大人,这几日天气转凉,稍有不慎便会着凉。可能是您昨夜没注意冻着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身体要紧。”

    慎咏志虽然少年得志有些骄傲,但对公事一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通常是没有迟到早退,也没有向夏樾一样,一本正经进书房,关上门,熟门熟路开始补觉的行为。

    但是他看了看天色,感觉天色阴沉,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点头。

    “回府。”

    手下应一声,正要略收拾出门,突然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

    慎咏志皱眉不悦道:“何事如此慌张?”

    这手下之前也随他一起去了月老庙,对六扇门的一行人做事风格记忆犹新。

    手下道:“六扇门的夏大人,带着他的一群手下过来了。”

    慎咏志脸色一变。

    “他们来干什么?”

    慎咏志是真不喜欢和夏樾打交道,就像是夏樾也真的不喜欢和他打交道一样。

    慎咏志觉得夏樾是个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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