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似是而非的话。

    无喜,只有惊。

    越看,越像是提起屠刀前最后的晚餐。

    ……

    荪歌是在一个风雪夜到达郢陈的。

    雪映照着这座古老又落寞的城池分外明亮,好似千家万户齐齐燃起了烛火。

    长街旁的老砖上,溅着新旧不一的血迹。

    角落里,有新冻死还未被发现的尸体。

    白茫茫的雪并不能掩盖丑恶。

    长街很静很静。

    偶有巡逻的士兵,先是疾言厉色的训斥,而后在知晓她身份后,就躬身请罪。

    大秦的右相,在郢陈,能一手遮天。

    或许这也就是楚人不遗余力策反昌平君的原因。

    荪歌只觉得郢陈的空气都比咸阳压抑。

    不管,她绝对不承认这是心理原因。

    ……

    翌日。

    郢陈的大小官员,对她的到来表现出强烈的欢迎。

    上至郡守,下到小吏。

    接风宴,很是隆重。

    郡守更是扬言要唯她马首是瞻,盼她提携一二。

    荪歌进退得当的寒暄,没有冷场。

    她初来乍到,暂时也不适宜与地头蛇交恶。

    接风宴后,她开始真正的插手郢陈事宜,也隐隐有些明白追随了嬴政数十年的昌平君为何会毫无征兆的投向楚人。

    滞留在郢陈的楚人,是不算人的。

    确切地说,连牲口都不如。

    日复一日繁重的劳役,稍有不慎,轻则鞭刑,重则虐杀。

    一张张或老或少的面庞上,是麻木是绝望,比麻木绝望藏的更深的是刻骨的仇恨。

    不论是奉命迁徙至此的秦人,还是负责驻守的官员,皆视楚人为生死仇敌。

    对仇敌,自然要使尽浑身解数奴役折磨。

    而在楚人心中,也恨不得把秦人生吞活剥。

    是国仇,是家恨。

    不得已的屈服,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些楚人从未有一刻真正臣服。

    耳边响起的是哀嚎咒骂,空气里充斥的是血腥硝烟。

    直到有一日,断了一只手臂的楚人老兵不畏生死冲破守卫,只为站在她面前,掷地有声的质问她“昌平君,你身体里流淌的楚人血脉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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