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流程,他都习惯了。

    不行,他得去拜见下吴太后。

    要不然这颗心就像是在油锅里被反复煎炸烹煮一样。

    难受得很。

    日子已经这么难熬了,难道他还不能自我调解下?

    “谁?”

    “谁求见?”

    荪歌惊疑不定的看向前来禀报的宫人。

    于谦?

    于谦求见她?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和规矩吗?

    有些不想见,但又不得不见。

    “宣。”

    荪歌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端正了坐姿,收起了一贯嬉皮笑脸的嘴脸,严阵以待。

    “臣于谦,叩见太后。”

    这是荪歌和于谦正儿八经的第一次会面。

    宫宴,不算。

    “于卿何需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陛下整日在哀家耳边历数于卿的辛苦与功绩,哀家心中甚是感念。”

    “哀家特许于卿见哀家不跪。”

    于谦:!?(_;?

    这口吻,这作派,与陛下如出一辙。

    到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是母子沆瀣一气?

    “礼不可废。”于谦规规矩矩道。

    总要为自己流芳百世的美名再挣扎一下。

    荪歌官方又客套的勾唇笑了笑,端出宠信纵容的态度继续道“那都依于卿。”

    于谦表示,他累了,挣扎不动了。

    于谦沉默,荪歌就开始装傻,反正打定主意绝不先开口。

    顿时,殿内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时间仿佛变得分外缓慢沉重。

    片刻后,于谦屈服了。

    “臣前来,有一惑,求解。”

    荪歌也松了口气,再憋一会儿,她就爆炸了。

    “于卿但问无妨。”

    “哀家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于卿乘兴而来尽兴而去。”

    于谦脸上的表情一僵,总有一种还是在面对陛下的错觉。

    “太后娘娘,百发百中否?”

    斟酌再三,于谦挑选了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问题。

    荪歌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先是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于谦皱眉,正欲追问,荪歌又继续道“一箭,九成。”

    毕竟她是真的有一箭没射中。

    所以,这不算说谎。

    于谦低头,无奈的撇撇嘴,太后说话还真是一波三折,吊人胃口。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钓系?

    如果吴太后去钓鱼,绝对比愿者上钩的姜子牙更厉害。

    “是臣有眼不识泰山了。”

    此刻,于谦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听范广说,和亲自听吴太后说,性质不同。

    看来,藏的最深的不是陛下,而是吴太后。

    如今再回想土木堡之变太上皇被俘后,郕王一路的高歌猛进,最要紧的环节都少不了吴太后。

    要么制造机会,要么推波助澜。

    悄无声息间,就让孙太后再无招架之力。

    满朝文武,连陛下都对付不了,何况是还有一个藏的更深的吴太后呢。

    “哀家的答案,能否解于卿心中之疑?”

    自始至终,荪歌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威仪尽显。

    “足够。”

    “请太后恕臣之罪,臣还有一问。”

    于谦垂首,恭敬道。

    “但讲无妨。”

    她对有操守有骨气有能力的人都分外有耐心。

    虽说历史的洪流里,人人如黄沙。

    但,黄沙里总能淘出金子,让这条洪流越发熠熠生辉,千万年不朽。

    于谦,算是一块金子。

    “臣叩首,敢问太后此生所求?”

    于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问话的声音却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跪拜,是礼节是规矩。

    发问,是胆量是气节。

    满朝文武皆知陛下对太后孝顺非常,太后喜,则陛下喜。

    可过分的孝顺,有利有弊。

    只要吴太后愿意,便能轻而易举的左右朝政,甚至在朝堂上培植亲信搅弄风云。

    就像他,莫名其妙间成了大明的权臣。

    那吴太后呢,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为大明的权后。

    “愿以寸心寄大明,且将岁月赠山河。”

    “哀家所求,大明繁荣昌盛,山河无恙。”

    “哀家之志,不在权势,不在朝堂,于卿安心否?”

    于谦心神大震,拱手“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罚。”

    荪歌摆摆手“不过是寻常闲聊,说什么罚不罚的。”

    “于卿言重了。”

    “既然于卿说完了,不如听哀家说说吧。”

    “哀家知晓于卿心有大志,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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