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不如在下朝后多思量思量,拿出一个稳妥得当的建议。”

    接回朱祁镇又不急于一时半刻。

    母后的意愿是塞外花开时,再迎朱祁镇。

    “若无其他事,今日的廷议就到此为止吧。”

    还是得去劝劝母后,打消母后出宫亲自扫除后患的计划。

    母后虽说是体质特殊,但他还是不愿母后冒险。

    这段时日以来,母后已为他筹谋良多。

    临下朝,朱祁钰蓦地想起些嘱托,笑意盈盈礼贤下士“于少保,春风不解冻,犹如刀割骨,朕观于少保近来衣衫单薄,身形愈发消瘦,可是食不饱,财不足?”

    “于少保是真的左膀右臂,对朕忠心耿耿,见卿如此,朕心忧之。”

    “舒良,将朕去岁冬末新得的狐裘赐与于少保,同赐百两银。”

    “于少保,身体康健才能更好的替朕分忧,为大明效力。”

    母后曾提点过他,虽说于谦要的是千古身后名,但也不会对生前名置之不理。

    他要的,从不是于谦的中立。

    所以,他会毫不吝啬自己对于谦的赏识和重用,让天下皆知。

    君之心,似朗月。

    这办法,是有点儿卑鄙还有点儿陈腐,但管用啊。

    管他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还真别说,母后的话,堪比圣人之言。

    于谦:!?(_;?

    陛下又抽什么风?

    众目睽睽之下,于谦只能谢恩。

    略一思忖,于谦便想明白了朱祁钰的用意。

    今日之后,怕是天下人都会传颂陛下的厚恩,他别无选择,必须得成就一段君臣佳话。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这是粗野匹夫都津津乐道的故事。

    他若不能回报这份偏爱,天下人便会唾弃他。

    于谦苦笑一声,只觉无奈,倒也没有被算计的恼怒。

    陛下有此心,当是他的荣幸。

    也不知陛下是受何人启发,想一出是一出,还次次都能歪打正着。

    高人!

    陛下身后必有高人!

    离开奉天殿,朱祁钰径直去了荪歌殿中。

    此时,汪皇后和杭贤妃已经侍奉在左右。

    杭氏,被封贤妃。

    汪皇后能接受一个诞下皇长子的贤妃,不见得能接受一个诞下皇长子的贵妃。

    在那日汪皇后的试探后,荪歌就知晓了其用意和底线。

    殿内,朱见济和固安公主趴在毛茸茸的柔软毯子上争抢一个绣工精致的布老虎。

    荪歌含笑看着,深觉缺一个逗猫棒。

    “祁钰来了。”荪歌对着朱祁钰招招手,又命人将早早准备好一直小火温热的早膳端上来。

    她已经习惯朱祁钰有事没事都来她殿中说几家废话了。

    废话,她不是非听不可。

    但,朱祁钰是非说不可的,要不然能憋死。

    正用早膳时,听宫女通禀,太上皇后携朱见深前来请安。

    朱见深,既没有得太子之位,也没有如史诗记载一般被废封沂王。

    荪歌诧异,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

    钱氏是正妻,是朱祁镇的皇后,是朱见深的嫡母,没错。

    可朱见深的生母周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钱氏竟能将朱见深从周氏手里抢出来带到她面前,就足够让她另眼相看了。

    片刻后,荪歌命人撤去早膳,才去见了钱氏。

    钱氏一身素净淡雅,通身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朱见深穿的厚厚实实被宫女抱在怀中,眼眶红红的,显然来之前哭过。

    荪歌疑惑的看着钱氏,不知钱氏的来意。

    “太后娘娘,儿臣想与您商议一下见深的启蒙。”

    荪歌:这么大点儿,就启蒙?

    能学会什么?

    话都说不利索,醒了吃吃了睡睡了流口水。

    虽说她与朱祁镇立场对立,连带着朱见深也不算亲厚,可也没想过以这种方式折腾朱见深啊。

    不对,折腾的是夫子。

    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钱氏放缓声音“太后娘娘,儿臣认为已经不早了。”

    “为了大明社稷,也为了见深安稳,见深不应再继续与周氏接触。”

    钱氏继续坦然道“耳濡目染,言传身教,足以在无形间塑造一个人,儿臣不愿见周氏将见深送上一条死路,害人害己,无法回头。”

    “就算见深尚年幼,听不懂不重要,多听听总能被熏陶一二分。”

    这下,荪歌明白了。

    周氏,又兴风作浪了。

    周氏一直都在做着一个翻身的美梦,孙太后初卧病榻时,也尝试着提点周氏,让周氏为朱祁镇父子筹谋。

    历史上,从怀孕生子的次数就能看出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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