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荪歌蓦地开口。

    朱祁钰:……

    朱祁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荪歌。

    荪歌起身,立于廊下「吾儿若心不静无法入睡,不如读读宋史,两宋交替之时。」

    南宋,自丢失都城汴梁,偏安一隅起,就再未收复过故土。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虽说她知晓,于谦会站出来反对南迁,坚守京师,但她还是由衷的希望这条路走的更顺些。

    大明天子,不该丢掉气节。

    她已经亲眼目睹过靖康之耻的惨烈。

    见证了无数臣子呕心沥血却功败垂成的颓然。

    如今只希望重塑华夏衣冠,拯救中华文明于危难之际的大明,坦途一片。

    若是需要有人身先士卒冲上去恢弘士气,稳定民心,她上!

    只要那些文官不会追着她骂。

    「别怕。」

    「母妃一直以你为傲。」

    朱祁钰呢喃「宋史?」

    片刻后,眸光深邃而又明亮,就好似天边挂着的明月。

    刚过中秋没几日,月亮还亮的很。

    「孩儿多谢母妃提点。」

    这样的母妃,让他很有压力,生怕自己蠢笨跟不上母妃的节奏。

    郕王朱祁钰监国了。

    但,暂时的有名无实。

    孙太后,垂帘听政,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要换回朱祁镇。

    命人用八匹马满载宝物财货拜谒也先。

    只可惜,也先并未给予孙太后任何答复。

    大明的皇帝,岂是区区几车宝物就能换回的。

    绿色琉璃顶文华殿内正商议应对土木堡之变的计策。

    朱祁钰正襟危坐,手指蜷缩。

    已是入秋的季节,他的手心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液。

    身侧不远处,坐着雍容华贵却难掩焦急之色的孙太后。

    他的嫡母。

    有一瞬间,朱祁钰只觉得他的母妃,无论是气度还是才智,都不逊色于孙太后。

    当然,他说的不是珠钗满头金光闪闪时的母妃。

    「殿下,太后。」

    翰林侍讲徐埕(徐有贞)道「臣验之星象,稽之历数,天命已去,惟南迁可以纾难。」

    「陛下受王振蛊惑,土木堡一役,京师三大营二十万精锐覆没,粮草辎重尽失,京师守备空虚,战将缺失,人心惶惶。」

    「而瓦剌气势正盛,野心勃勃,唯有南迁能保大明江山社稷,徐徐图之,再报土木堡之仇。」

    似徐有贞这般赞同迁都也缓解瓦剌给予的危机和压力,活得喘息之机的臣子,并非少数。

    土木堡一战,过五十二将战死。

    皇帝还在瓦剌人手中捏着,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能不能打还是个问题,投鼠忌器。

    古有曹操挟天子令诸侯。

    如今,瓦剌还不知要如何要挟大明呢。

    指不定要以朱祁镇做挡箭牌步步紧逼,大明步步退让。

    这是大明朝自建国后最绝望的时刻。

    没有开口,便等同于默认。

    「本王……」

    「臣不同意。」

    朱祁钰和于谦同时开口。

    此时的于谦,还仅仅只是兵部侍郎。

    距离兵部尚书,也只是一步之遥,探囊取物罢了。

    于谦的《石灰吟》,稚子都耳熟能详朗朗上口。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搏的是后世之名,千古流芳。

    于谦打量着素来老实懦弱,鲜少与京师官员打交道的郕王朱祁钰,心下暗道不好。

    难不成郕王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吗?

    监国退缩,影响士气,还会对他的计策产生莫大的阻碍。

    而朱祁钰感受到手腕上清凉温润的珠子,心下稍安。

    莫怕。

    莫怕。

    「本王昨夜再读宋史,略有心得。」

    「大明不是大宋,也不能变成第二个大宋。」

    「南迁至南直隶,京师必沦陷于瓦剌的铁骑之下,进而整个华北危矣。」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靖康耻,当为鉴。」

    「到时,大明还是大明吗?」

    于谦:有点聪明和见识,不确定,他再看看。

    说实话,对于于谦而言,朱祁钰能有这番说辞,已是在他意料之外。

    担当。

    他在郕王身上看到了担当二字。

    实属难得。

    都说大浪淘金,危难关头方显本色。

    倒也省了他苦劝。

    于谦的心头浮现淡淡的赞许。

    「臣认同郕王殿下所言。」

    「绝不可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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