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选第一条路,伍侍卫还会对我伸出援手,助我在吴国得一个清净吗?”

    “不需要锦衣玉食,只要平静干净就好。”

    荪歌:她看起来那么像冤大头吗?

    再说了,她是伍封,不是夫差,一手遮不了吴国的天。

    这雅鱼,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做人,永远都不能既要,又要。

    想要选最稳妥的路,在吴与越王勾践相依相伴为奴为仆,还想清清白白不染尘埃。

    “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荪歌脱口而出。

    “按理说,以越王后的见识,不该天真至此,更不该说出如此可笑的话。”

    “我不是救苦救难的九天仙人,也左右不了所有人。”

    “我承认,对越王后肉眼可见的悲惨遭遇有悲悯,但越王后也不能揪着这点儿悲悯让我做冤大头,只逮着我一人薅吧。”

    “越王后这是想让我与多少人为敌?”

    “是我的悲悯,让越王后飘了吗?”

    “今日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以后,还望越王后能够三思而行,莫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不然流言蜚语害死人。”

    “唉,我可是还要娶妻呢。”

    荪歌冷冷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时间再长点儿,旁人可能就以为她在恬不知耻的做少儿不宜的事情呢。

    幸亏她聪明的将侍卫处的门大开,不至于让人浮想联翩。

    哪有人干坏事,专门门窗大开的。

    雅鱼心中一咯噔,清楚自己言语不当惹伍封不快了。

    可一时间,雅鱼的脑袋就好似浆糊,想不出补救的话。

    半晌,雅鱼也只好干巴巴的道“伍侍卫的提议,我会认真想想的。”

    见荪歌没有言语,雅鱼讪讪地笑了笑,拢了拢鬓边落下的头发,仪态端庄步履坚定的离开。

    荪歌望着雅鱼颀瘦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或许,雅鱼只是江南莲池里随波逐流的无根浮萍,成不了四季常青不畏风雪的君子松。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和命运。

    她会稍稍伸出援手,但绝不会到舍己为人的地步。

    雅鱼留吴,要面对的不只是吴国的恶意,还有越王勾践的利用。

    她护不了。

    单看雅鱼如何做选择吧。

    世道之下,女子的处境似乎永远要比男子更加艰难。

    但只要敢站出来,就是历史的一大步了。

    或许,浮萍也可以很强大。

    荪歌嘴角的笑容,开始重新蔓延。

    “伍侍卫,大王宣你觐见。”

    荪歌:这笑还不如僵着。

    十有八九,越王后雅鱼私下寻她的消息已经传入了吴王夫差耳中。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觐见啊。

    荪歌蔫蔫的叹了口气,重新换上当值的盔甲。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不会是清白天日的,真的放纵了人的原始本能了吧?”

    吴王夫差冷着一张脸,似笑非笑的质问。

    荪歌表示,她只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王上,有个词叫白日宣淫。”荪歌贱嗖嗖的开口。

    吴王夫差的脸色更差了。

    他给伍封留面子,刻意说的委婉。

    伍封呢?

    刻意显摆学识?

    这一刻,吴王夫差很是好奇,伍子胥在先王面前也似伍封在他面前一样放肆吗?

    “伍封!”

    吴王夫差拔高声音,眉头紧皱。

    “雅鱼是越王后,孤男寡女,你得懂得避嫌。”

    吴王夫差强忍着脾气,压抑着不快。

    “你若有心男女之事,寡人可赐下如花美人,何需去沾染一身腥。”

    吴王夫差隐隐察觉到,伍封大概是有些恃宠而骄了。

    可,伍封的确有恃宠而骄的资本。

    单凭伍子胥儿子这个身份,伍封就能在吴国横着走。

    更别说,他也有意培养伍封。

    荪歌:如花?

    “王上,臣与越王后之间清清白白。”

    “臣方才做了一件大事,若成,越王勾践就会断条臂膀。”

    勾践在吴的左膀右臂,雅鱼,范蠡。

    她断雅鱼,夫差断范蠡,也算是君臣一体,同心协力了。

    “不知王上可曾对范蠡释放善意,加以招揽?”

    荪歌后发制人,将问题抛了回去。

    吴王夫差的怒火戛然而止“寡人忙碌,尚未来得及。”

    “你的意思是,你与雅鱼共处一室相谈甚欢,是在离间她和越王勾践?”

    “你的算盘,打错了。”

    吴王夫差自以为终于揪住了荪歌的漏洞,语气之中多了些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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