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郎这群杀才不但在战场上凶残,搞起刑讯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沾着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崔玄烨的身上,刺痛之感瞬间传遍全身。手持鞭子的羽林郎每打一鞭就会问一句:“说不说?说不说?”

    被吊起的崔玄烨已经奄奄一息,可这群羽林郎凶残到拿上等参汤吊命的程度,甚至从李时迁拿讨了一个吊命的方子,打算把崔玄烨肚子里的秘密掏干净。

    啪!

    “说不说?”

    啪!

    “说不说?”

    “我说!”

    啪!

    “说不说?”

    “我说啊!别打了!”

    啪!

    “说不说?”

    “爷爷,别打了!别打了!”

    “那你说啊!”

    “那你倒是问啊!”

    “嗯?爷没问吗?”

    “六爷,您的确没问!”

    ……

    被拖到书房的崔玄烨的确只剩半条命了,浑身上下没一块皮肤是好的。

    贾赦和林如海分坐两旁,牛犇则是负责审问。

    崔玄烨倒也是看清了形势,进到书房后就跪下求饶:“赦公、林大人,我什么都招,只请两位大人能将下官的家人救出来!”

    牛犇在贾赦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贾赦脸上原本的玩世不恭瞬间消失,凝重的看向牛犇。

    “可是真的?”

    牛犇点了点头:“赦公,儿郎们从淮安府送回的最新消息,不会有错。”

    唉,那些人真是疯了,就不怕遭天谴吗?

    贾赦闭眼沉默片刻,幽幽说道:“崔玄烨,我也不打算骗你,自你被捕后,第二天夜里你家便着了大火。除了你的一名小妾与伱的幼子逃脱外,其余人尽数死在了大火之中。”

    “什么?这怎么可能?”

    崔玄烨突闻噩耗,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好在牛犇眼疾手快,扶住后往其嘴中塞了一颗药丸。

    缓过劲来的崔玄烨趴在地上呜呜痛哭,牛犇一边心疼好不容易从李时迁那讨来的药丸子,一边加大对崔玄烨的心理突破。

    “崔大人,说句难听话,凶手是什么人想来崔大人心里也清楚。要不是我手底下的儿郎机警,你的那位小妾和小儿子这会估计也已经葬身火海了。该如何做崔大人想想清楚,毕竟你也想再见你那小儿子一面是不是?”

    崔玄烨闻言猛地抬头,原本失去生机的双眼发出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牛犇的似笑非笑的脸。

    “我自知死罪难逃,只求一事!”

    “若是求你那小妾与幼子平安,本官可以许你一个承诺,给其一生安稳。”

    林如海的话似乎给了崔玄烨信心,只见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向林如海深深一拜:“林大人,我信你!”

    随后他又向牛犇拜下:“多谢牛将军,此生无以为报,唯有下辈子当牛做马偿还恩情。”

    虽说他与林如海各为其主,两人之前也没少作对,可林如海的信誉在仕林官场可以说是极其令人信服。

    崔玄烨不等林如海发问便一五一十的讲述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包括这些年江南各地出现的乱匪贼寇,江南那些走私的海商,江淮、两江粮税、盐税之事,凡是他知道的事情,统统讲了出来。

    林如海与贾赦听得是心惊胆战,最后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没想到这件事不但涉及了金陵甄家等江南大族,就连贾家在金陵的十二房族亲,也有不少人参与了此事。

    甚至远在京城的荣国府中,也有两个人多少知道一些。

    “赦公,贵府的那位二夫人就曾来信让我为贾家的商船行個方便,若不然光是这几年贵府需要交纳的漕税就有好几万两银子!”

    淮安府乃是运河河运北上南下的重要关口,朝廷设置了关口收取漕税,崔玄烨这些年没少利用此事结交江南和京城的各大家族。

    毕竟只需要在崔玄烨这落一个小小的人情,便可省去数万甚至十几万两银子,谁能不动心?

    缺钱的王夫人便是其中之一,她就借荣国府和王家的势,给自己剩下了数万两白银,藏进了自己的嫁妆之中。

    贾赦黑着脸搓着手指上的扳指,始终沉默没有说话。倒是林如海问了一句:“本官有一事不解?按理说漕税是要交给漕运衙门送往京城的,崔大人给那么多人行了方便,漕税减少,裴大人那里你是怎么交代的?难道说裴大人也与尔等同流合污了?”

    崔玄烨嗤笑一声:“林大人,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林大人这样两袖清风,这漕运就像是一桌好菜,是个人都想上来分一杯羹。裴大人的确不愿掺和夺嫡之事,可送到手的银子,谁又能拒绝呢?毕竟裴家可没林家富裕!”

    裴维生出身真正的寒门,是太上皇刘济从火头军中提拔上来的。

    此人作战时悍不畏死,虽说有些贪财好色,可对于刘济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崔玄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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