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今日被罚跪有一个时辰不止,膝盖处的淤血自然要早早拔除。好在荣国府的亲兵对这些跌打外伤很是精通,贾七出手不一会他就能行走自如了。

    东跨院贾赦外书房内,父子二人相向而坐,第一次被父亲如此关心,贾琏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是为父不好,这些年忽视了你,你怪我是应该的……”

    “父亲,儿子不敢……”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贾赦抬手阻止了贾琏的慌张,感慨万千的说道:“我与你敬大伯事涉太子之事,一人缩在家中,一人躲到城外,一来是为了消除圣人的怒气,二来也是为了降低那些人的戒心。原本是想着宁荣两府从此沉寂些,那些人也不会赶尽杀绝,可没想到……唉!”

    “父亲,那些人是谁?”

    贾琏是真的听不懂,他不傻,可这些年从来没人给他讲过这些。

    贾赦悠悠说道:“要是你弟弟,他就不会问这个问题。倒也正常,说到底是为父没能教过你。知道为父今日为何要摆明了人马去砸忠信王府吗?”

    “父亲您说过,是给三弟报仇!”贾琏更加疑惑了,父亲大人不是已经说过这个事了吗?

    只见贾赦满脸的讥讽,冷笑道:“占便宜的是伱弟弟,报什么仇?为父这是在告诉刘忭和甄家,我贾恩侯又回来了。今后想要算计荣国府的,先掂量掂量能不能禁得住我手里的刀!”

    嘶!

    贾琏深吸一口凉气,这会的父亲大人完全没了往昔印象中的玩世不恭与碌碌无为,言语之间霸气外露,让贾琏第一次看到了荣国府当家人的气势。

    “当然,不止是刘忭和甄家,你那媳妇的亲二叔王子腾,南安郡王府霍家,还有那位‘贤王’北静王水溶,没一個好东西。今后跟他们打交道,你要防着点!”

    贾赦已经打定了主意教导两个儿子,自然不会厚此薄彼。有些事还是要早早给这傻儿子说清楚,要不然将来被人卖了还再替别人数钱。

    既然说到王子腾了,贾琏就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

    “父亲,王家与老太太以及二叔他们是不是有过什么交易?大姐姐进宫之事是不是就是其中一环?儿子今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王家人?毕竟那是凤儿的娘家。”

    “宝玉出生时,王氏那蠢妇弄出了个含玉而生的戏码,老太太也许是礼佛迷了心智,一心以为宝玉会给她带来天大的福气。后来你祖父病逝,太子又出了事情,你爹我眼看着没了前程。后来的事你也清楚,咱们大房失了宠,呵……老太太把心思全放在二房身上了,王子腾借此跟她做了交易……”

    贾赦回想起这几年的变迁,心中有着无限感慨。

    若是他还是当年的贾恩侯,别说王子腾,就是老太太也不敢轻易拿孝道来压他。

    他长叹道:“至于具体的交易待为父今后慢慢跟你细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给你寻个差事。有了差事,老太太也不好借故折腾你,摆脱了那些杂事,你也能真正当一回琏二爷。你去跟你媳妇说清楚,若她还拿自己当王家女,那就和离吧。你的身边站着的只能是贾家妇,明白吗?”

    ……

    黛玉歪头看了看贾琮刚刚写出的一行字,犹豫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琮哥儿,你写的字太丑了。这手字连童子试都过不了的!”

    说来也是可怜,贾琮不招老太太待见,王熙凤想了想便带着三春和黛玉直接来了东跨院找贾琮玩。

    要不然荣禧堂小花园正值花团锦簇之时,在那凉亭中说话玩耍岂不更妙?

    石桌上趴着的贾琮咬着笔杆,看着纸上弯弯扭扭的一行大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好吧,这字的确太丑了!

    此时围观的人中,他的字连惜春都比不过。

    咯咯咯……

    惜春的小脸上露出了两个笑窝,小嘴一张就说了一个字:丑!

    迎春将一瓣橘子塞进惜春的嘴中,酸的惜春立马将小脸皱成了一团。短暂的酸涩之后,甜滋滋的橘子让她胃口大开,往迎春的怀里一钻,就开始扒拉二姐姐给她剥橘子吃。

    要说这学问之道,贾家的男子除了早逝的贾珠外,贾琏、贾琮、贾环以及凤凰蛋贾宝玉,加一起都比不过几个姑娘。

    元春自不多说,满京城找不到几个能比得上的。迎春善棋、探春善数,就连年幼的惜春都已经展现出了画道天赋。

    更别提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嫂嫂李纨,以及有个探花郎父亲的黛玉了。

    天爷啊,难道文曲星把天赋都给了这群姑娘?

    “要不让你林姐姐教你吧,她的学问在咱们家可是数一数二的。”迎春偷偷给贾琮眨了眨眼睛,提议道。

    哇,好主意!有个人教应该会容易一些。

    贾琮可不认为自己在读书上有什么天赋,前世虽然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可桌上这套四书五经,刚刚只翻了几页整个人就像中毒了一样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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