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辂赶紧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朝着傅让敬道:“皇室人太多,关系也太复杂,今天要不是傅三哥提点,说不定我以后就会在阴沟翻了车,现在未来还没定论,傅三哥能站在我和允炆这边,实在是兄弟三生有幸,也足见傅三哥为人义气,来,小弟无以为表,就以这杯酒,敬傅三哥一杯。”

    张辂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傅让自然也跟着喝了一杯,等他放下酒杯,却摇了摇手说道:“咱们兄弟情义是一方面,其实为兄如此选择,何尝不是为了自己谋划一条出路啊,我虽是家中弟子,奈何却出生晚了些,只能在兄弟在排行老三,以后家里的爵位肯定是落不到我的头上,若不做些什么,将来将我外放,做个一卫指挥使也就算到头了,我如今站队皇孙殿下,也不过是博取一个虔诚。”

    听傅让如此说,张辂又将酒杯举起,说道:“傅三哥能将这些话都告知小弟,足见没拿小弟当外人,傅三哥也算是真性情真君子,来来,咱们再干一个。”

    又一杯饮尽,张辂却是嘴角上翘,心想:傅三哥啊,你就瞧好吧,咱们现在只管站队便是,哪怕什么都不做,朱允炆也一定会成为皇帝,这是历史的必然走向。

    想到这里,张辂又不禁皱起了眉头,可是然后呢?按照正常的历史走下去,朱棣可是会将朱允炆赶下皇位的,自己已经将朱棣得罪的死死的,又揍了人家的小舅子,想要再抱大腿已经没了可能。

    将朱允炆绑了直接送给朱棣?以前张辂还真就这么想过,可回过头来他又否决了这条选择,如果一个人做事两面三刀不择手段,想来身居高位的人也看不上这样的人,从张辂的本心讲,他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再者张辂交朋友看的是本心,又不是看得身份高低贵贱。他的朋友里有朱允炆那样的皇孙殿下,有傅让这样的勋贵子弟,同时也有刘二饼那样的平民子弟,还有元宝那种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可怜的孩子。

    想着想着,张辂的肚子竟不自觉地“咕咕”叫了起来。

    傅让看看张辂,开口问道:“辂弟这是饿了?”

    张辂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下午忙着抓坏人,把吃饭这码事给忘了。”

    傅让拍了拍自己额头,“都怪为兄招呼不周,这就安排给辂弟上些吃食。”

    傅让说着,招过一旁的小二,嘱咐道:“将你家拿手的菜先上个五六道,速度紧着些。银子你那好,剩下的就权当是小费了。”

    得了银钱,小二自是喜笑颜开,他开口道:“得嘞,三爷您是老主顾,您先稍坐着,拿手菜这就来。”

    听得老主顾三字,张辂也是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勋贵子弟真不是东西啊,至于这腹诽中有几成是羡慕,有几成是批判,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能称为至理名言,在钞能力下,五六道精美可口的菜肴马上被端了上来。

    这些菜品光是看其精美的模样已经让人食指大动,傅让特意将这些菜往张辂跟前推推,说道:“辂弟赶快趁热吃,说不得一会琉璃姑娘就要出场了。”

    张辂点点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张辂便开始了大快朵颐。

    今天他灭了屠门,又帮忙将那些断胳膊断腿的乞丐安置到青苔庄,此刻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张辂吃饭本来就没什么讲究,现在都饿得受不了了,吃相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好看。

    许是吃饭的动静太大,竟惊动了临桌的一名公子哥。

    这公子除了瘦弱了一些,皮相倒是真不错,他皱着眉头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张辂,满是嫌弃地说道:“这是几辈子没吃饭了?如此吃相,真是有辱斯文。”

    这公子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傅让与张辂自然也都听得真切。

    这个公子说张辂,那堕的也是傅让的脸面,傅让何时受过如此折辱?他皱皱眉就要发作,张辂却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张辂转过身,朝着那公子哥拱拱手道:“实在对不住,我吃东西声音大,打扰到兄台了。”

    张辂说完,又转过身去继续大快朵颐,只不过这次他刻意压低了自己吃东西的声音。

    人们总会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这话能流传下来自然是有道理的,可很多时候,你越是选择退让,对方就越会变本加厉。

    这个皮相不错的公子,恐怕就是这样的人,他此刻也不再看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了,而是专注地观察起了张辂。

    松竹馆可是金陵城最为出名的青楼之一,往来的客人不是权贵便是富商,这些人对穿着也很是讲究,可再看看张辂的穿着,只是一件普通的短打,料子虽然还算不错,但衣服看上去却不怎么干净规整,毕竟他今天在屠门干架来着,能干净规整就怪了。

    所以仅从穿着和吃相上,这公子已经在心中断定,张辂既不是勋贵也不是富商,所以他再次出言嘲讽道:“都说松竹馆是金陵城最好的消金窟,可今日一来,却是让人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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