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城,  顾名思义,终年为狂风笼罩,时常有龙卷风擦身而过,  带走凸起在崖边的怪石。

    雄城立于绝顶,三条栈道通往崖下。主城建筑环山而起,拱卫一座高达百米的尖塔,  正是查兰的领主府,  暴风城的中心。

    今日,  暴风城气氛诡异,酒馆内不见人声喧闹,商铺前未见车水马龙,  各条街道再无人来人往,  城内家家关门闭户,  连烟囱都变得冰冷,不曾冒出一缕烟气。

    唯有城外的狂风终日不歇,从早刮到晚。风声凄厉,  持续敲打城内居民紧绷的神经。

    城门大开,一队又一队银甲骑兵穿过街道,  马蹄阵阵犹如奔雷。

    有胆大的城民隔窗窥探,  看到飞驰而过的骑兵,也见到拖在马后的疫魔。曾经不可一世的恶魔被捆住双手,  狼狈跟在马后奔跑。假若速度不够快,  下场就是摔倒在地,  一路惨叫着被拖向领主府。

    待到队伍过后,  城民小心翼翼推开窗,  探头向外望,  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碎石铺就的长街已然变色,  灰白的石头上飞溅点点红斑,拖曳出红色长线,浑如一幅充满死亡气息的抽象画,清晰闯入众人眼帘。

    “这些疫魔做了什么?”

    “一定不可饶恕。”

    “领主大人的怒火难以熄灭,才会派出银甲骑兵。”

    城民们不敢大声议论,回忆方才的情形愈发忐忑不安,变得人心惶惶。

    众所皆知,西普勒有剥皮大公之名,残暴可见一斑。查兰也不遑多让。他的力量源于黑暗,手段酷烈残忍,领主府的墙壁染满暗色,污渍叠加,全是被屠戮者的鲜血。

    “领主的怒火不平息,疫魔肯定要倒大霉。”

    众人猜不透原因,唯独知道一点,银甲骑兵大批出动,疫魔肯定要遭遇惩罚。是生还是死,全在查兰大公一念之间。

    “死亡好过遭受折磨。”有人喃喃自语。

    他出口的是事实,却少有人敢附和。

    城内遍布查兰大公的耳目,不晓得哪句话会传入领主府。为免遭遇不测,众人纷纷闭紧嘴巴,结束对此事的评论。

    窗户和门再次关闭,隔绝外人的视线。

    徒留个别人唉声叹息,一阵心烦意乱。懊恼自己疏忽大意,却也来不及后悔。只能期盼查兰大公被更重要的事情拖住,没空闲理会这些风言风语,饶恕他们的口不择言。

    在城民的叹息中,银甲骑兵风驰电掣,登上通往领主府的栈道。

    疫魔无一人能跟上马速,全被拖拽在地,衣服变得破破烂烂,手腕勒得青紫,前胸背后伤痕累累,鲜血洒满石路。

    马蹄声不曾减慢,栈道上凸起木刺,对疫魔而言又是一种折磨。

    他们变得气息奄奄,仍控制不住发出惨叫。

    此时此刻,他们无比痛恨查兰大公,痛恨祖先签订的契约。

    这座城下埋藏古老的魔纹,他们的疫病和毒素无法在城内传播。若非如此,仅是洒落的血就能将这里变成一座死城。

    栈道很长,凌空架设。一侧是怪石嶙峋的山体,另一侧是呼啸的狂风。

    道路盘旋通往山顶,风声逐渐减弱,缭绕的白雾取而代之。

    穿过终年不散的雾气,栈道终至尽头。前方赫然是一座蔚蓝的大湖,盘踞凹陷的山口。

    湖水清澈,风过时碧波荡漾。

    湖心耸立一座高塔,塔底以巨石搭建广场,占据三分之一的湖面。可容四马并行的石桥横跨水面,是进出领主府的唯一通道。

    骑士在桥头下马,从马背解下绳索,缠绕在手腕上,列队向前行进。

    整齐的脚步声穿过桥面,疫魔踉踉跄跄跟在队伍后。少数无法走路,直接被拖在地上,使得伤上加伤,失血过多,随时可能咽气。

    走下石桥进入广场,一排绞刑架横亘在前。

    每座木架上至少垂挂五条绳索,除少部分空空如也,其余都吊着淌血的尸体,全是被抓获的疫魔。

    他们双手被反绑,脚下吊着石头,脖颈上的绳索持续收紧,舌头吐出嘴边,眼球充血,死状异常惨烈。

    穿过绞刑架时,银甲骑士面色如常,情绪没有丝毫紊乱。疫魔却是双股战战,惊骇欲绝。

    眼前这一幕太过骇人,他们已经看到自己的下场,预见即将到来的死亡。

    队伍来到塔前,大门从内开启,两名魔仆站在门前。他们点头致意,从骑士手中接过绳子,拖拽疫魔走进塔内。

    魔仆身材高大,容貌丑陋,脸上总是戴着面具,性格沉默寡言,是查兰最忠诚的仆人。

    门后是环形石柱,黑石雕凿的阶梯盘旋向上。石阶整体悬空,一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仰望时间稍长就会感到眩晕。

    疫魔并非首次走进这座高塔,却是第一次如此绝望。

    他们心中清楚,没有完成查兰大公的命令,下场注定是九死一生。之前还企图逃跑,更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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