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了。

    她深知,原先的父亲在受重伤后,还能够苟延残喘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他有着鲛人皇族的血统,肉身强大。

    而若是失去了这些血脉之力……

    那些看似消失的伤口,会在杰斯彻底变回普通人后,给予杰斯致命的一击。

    父亲,父亲会死的。

    她知道父亲会死,身为女儿的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跪坐在原地,接收着属于她的命运。

    圣光下,杰斯的面孔被模糊了许多,他注视着自己这个大女儿,欣慰之中,却多了一分愧疚。

    他这一生愧对许多人,最愧对的,无疑是自己的两个女儿。

    小女儿因他的疏忽死去,就连轮回后的第二世,都经历着痛苦。

    大女儿……

    杰斯的后半生,都沉浸在失去小女儿的痛苦中,他不负责任地将所有担子甩给这个女儿,从而错过了很多个,属于大女儿的时刻。

    西尔维亚第一次学会使用海神之力的时刻,他分明看到了女儿眼中的期盼,却因为疲惫,一次次的忽视;他躲在房间中,日日以泪洗面的时候,西尔维亚站在宫殿外,陪了他许久,只能督促下面的人,照顾好他的生活;西尔维亚登基,坐拥整片海洋的那日,本应该出席的他并未出现。

    其实那一日,杰斯躲在暗处看了很久,清晰地看到了西尔维亚眼中的落寞。

    只是,那时的杰斯,认为自己是害死西西莉亚的凶手,他甚至不敢出现在大众的目光下,更不敢面对自己这个,逐渐成长成真正的女皇的大女儿。

    直到此刻,这几乎是杰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地看着西尔维亚。

    失去了全部血脉之力的西尔维亚,身上属于皇族的特征也统统消失,此时瞧着,和小时候还未觉醒鲛人之力的,那个小小的西尔维亚,更像了。

    不,是一模一样。

    金色的光点,一寸寸从杰斯身上,转移给了西尔维亚。

    杰斯却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只是慈爱地看着他的孩子。

    这个其实,很让他骄傲的孩子。

    蔚蓝色的鱼尾重新出现在了西尔维亚的身下,她枯燥的长发变回顺滑的样子,白发间隐约出现了几道象征着身份的金色,海神烙印由暗淡转为明亮,在她的额头闪闪发光。

    那么代价是……

    她的父亲,那个身材伟岸的父亲,小山一般的父亲,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缓缓地跪坐在地上。

    那双灰色的眼中还是一样的欣慰,透过金光,注视着她。

    西尔维亚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脸上的神色一度分崩离析,鱼尾一甩,跪伏在杰斯的身上,大哭着。

    人前尊贵矜持的女皇陛下,在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父亲……父亲……不要离开我……”

    她的手心溢出了一股股浓郁的血,那些伤口再次出现了,比起之前更要恐怖,一个个在杰斯的身上爆开。

    杰斯的气息,慢慢灰败下去。

    西尔维亚的哭声弱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杰斯。

    看着他的手缓缓抚摸向她的长发,颤抖着,轻轻触碰着。

    “孩子……”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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