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包括刘雄、令狐整在内的征西幕府属吏们都沉默了,他们意识到自家主公肯定是有什么要说的。

    果然,郭汜接着就道:

    “可那红兔刚要跑进宫墟,忽然就从里面崩出一条猎狗,不仅将红兔给咬死了,还将太尉的白鹰给惊走。当时太尉就怒了,一箭就射向了那猎狗。”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郭汜环视着被他故事吸引的属吏们,神秘道:

    “然后,那宫内就冲出了两个巨人,他们一左一右拉着太师就要入宫。再然后一条白衣老媪就走了出来,一来就对太师说:‘此公将为我子复仇,是你们的恩人。’说完就将太师扶到了一边。”

    郭汜的这个故事过于匪夷所思,一众人屏息一点不敢打扰。

    就在这个时候,郭汜的眼神闪亮着光,对众人道:

    “然后这老媪说自己会看卜,就为咱们卜筮,每摸一人手,就说有富贵。等摸到我的时候,言我日后必居将军位。尔后摸到老樊的时候,就说会有刀兵之厄,再然后摸到了太师,就说咱们富贵显耀全因太师也。”

    就这样,郭汜的故事讲完了,而在场的人却更加沉默了。

    有些人沉默,如夏育、高硕者,都是听得胡里胡糊的,所以不知说什么话。而有些人沉默则是听出了郭汜故事中的意思,是不敢说话。

    这里面刘雄和令狐整是明白人,他们虽然不是太确定,但隐喻觉得这个故事是一个巨大的政治隐喻。

    其中赤兔者,莫非是大汉之社稷也?董卓手上之白鹰者,莫非是凉地之武士也?至于那出现的白衣老媪,以及说的那个为儿复仇的话,总是让两人想到当年高祖斩白蛇的故事。

    二人摸不准郭汜这话的风向,只能小心的看着郭汜的脸色,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而结果是,郭汜似乎压根不明白自己这个故事是什么,对此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嗬嗬笑了一阵,然后留下一句:

    “这地方真像,真像。”

    随后郭汜就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外面的篝火前,在那里,烤物已经散发着浓烈的香味。

    ……

    当郭汜一行人结束了游猎活动回到曹阳亭大营后,他单独将姚那兴和郭聪留了下来。

    他们一个是郭汜的妻弟一个是自己的从弟,都是最信任的人。

    姚那兴打着羌人的传统发饰,一脸粗豪,不用问便知是羌人,而郭聪则是利落短打,戴武弁,精明强干。

    郭汜的妻子并不是普通的羌人女子,而是姚烧当的酋女,而姚烧当则是陇西洮水、罕水之间的羌人大部落,自数十年内附后,就一直人丁繁茂,有丁万人。

    而郭汜之所以能娶到这样的羌人酋女还不是自己努力,全是因为人家看上了郭汜。

    那时候郭汜还穷,为董卓家牧马,有一次不慎深入羌地,就被这酋女给捕获了。

    而郭阿多在汉地是个纯纯的鄙夫,但在羌人审美中却是地地道道的好汉,所以那酋女就想招这郭汜为婿。

    但当时的郭汜比较年轻,不懂得酋女的好,所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并豪言:

    “我郭汜大丈夫也,岂可屈身于妇人。”

    而然后呢?那酋女只是哂之,就说:

    “今与汝校三阵,若能胜妾身,则许汝归家。”

    郭汜何人?

    别看在董卓家就是个养马的,但从小就被董卓调教,骑射弓马无一不通,自然大喜。

    于是,二人试校。

    首校骑射,败;再校军阵,再败。

    比完两场后,郭汜已懵了,羞恼之下就想自尽。但被那酋女劝住了,比了第三场,这一次直接就比力气,于是毫无意外,郭汜胜了。

    最后酋女给郭汜台阶,说你有力,我有智,夫妇相和,何事不可待?

    于是,郭汜就这样从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背景在,郭汜军中,羌人的比例很大,而且姚氏羌人更是布于军中,甚至有军略大事,郭汜也要与其妻相商。

    可以说,姚烧当既是郭汜的赞助人又是他的谋主。而姚烧当的当家人,也就是郭汜的妻弟姚那兴,也一直参与到郭汜最机密的事情。

    此刻,姚那兴见自己和郭聪被单独留下,就意识到郭汜要问什么事情,于是为难道:

    “姐夫,那事还没有动静呢,咱们不能急啊。”

    郭汜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就来气,他气得直拍案几,骂道:

    “太师这是怎么了,难道真就铁了心的给汉家卖命了?弟兄们当年随太师从河东杀回长安,可不是要做汉室的忠臣的。”

    这话里,郭汜充满了对董卓的怨气,但他也就只敢在私下讲讲,他从小被董卓鞭子抽怕了,压根不敢有任何忤逆董卓的勇气。

    郭聪听了从兄的话,皱着眉分析道:

    “从兄,咱们不能急,太师那边不一定就没想法。不然早就查那事了,而现在不还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这就说明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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