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火十分鼎盛,有人亲眼看到了水神从绿湖现身,就和泥像雕琢的一模一样。

    神明,有人供奉,自然而然就存在了。

    水神风伯就这么被供奉出来。

    他享受着信民的香火,但他始终在等,那第一炷的香火,是他的第一个信民,那个为他塑神身,雕神碑,供香火的人。

    是谁呢?

    风伯懒洋洋地坐在绿湖边,看着夕阳的金光洒下,有人从余晖中走来,手执一炷神香。

    他站了起来。

    是她,他的第一个信民。

    她拿的香,与众不同,像是亲手制作。

    “我来拜你,亦是,与你告别。”秦流西向他露了笑,遥遥一拜,道:“风伯,这一次,你要成为真正的神明,修神格,得神位。”

    风伯有些莫名,嘴巴不由自主地就开了口:“好,必不负你。”

    秦流西把神香插在了香炉里,在余晖落尽的一刹,又消失在风伯的视线之内。

    “这次,是真的不会再见了吧?”他喃喃地说了一句。

    但片刻,他又觉得古怪得很,他为什么会说这次,这只是他的信民,不是吗?

    为何就感觉是个熟人呢?

    风伯百思不得其解,把一个不小心掉落在水里的小孩给悄然推到岸边,隐入泥像中,吸着神香,思绪缥缈。

    ……

    南县城隍庙。

    南城隍早已是一个州的城隍爷,可他的神庙,百年来,一直在这里,此处也已成名胜古迹,不少人前来,总会游览一番,顺便拜一拜南城隍爷,以求一帆风顺。

    秦流西提着一壶酒,一只烧鸡入了庙,南城隍高兴不已,只是那高兴中,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

    酒满,鸡入肚。

    师徒俩谁都没说话。

    蹲在屋顶上的封修暼向排排坐的二人,看着天上那圆月,想要嚎一声,好打破二人那淡淡的离愁,就是不知他对月嚎一嗓子,会不会被人当成狼看待。

    不过,这憋闷总算是解了。

    南城隍率先打破了僵局,道:“青出于蓝胜于蓝,为师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这个人界,你也留不得了,你该走了,该去更广阔的天地。”

    人界,灵气再充足,修行的人不管再多,它也只是人界,要是修行已经达到了大圆满,摸到了飞升门槛,强留不走,天道必会压制。

    天道啊,自有它的规则,它不会容许超出人界难以压制的修道者存在,为了维持平衡,要么把人送去另一番天地,要么,压制。

    而压制久了,必成殇。

    所以秦流西留不得。

    这也是时代的变迁,假如没有屠神之战后的灵气复苏,断不会如此,但在灵气复苏后,一切都与往不同。

    人界虽然依旧是人皇在当权,但也有不少世家培养出了修道者,为家族庇佑的强者,就连皇族也不例外,但凡有灵根的,都会送去修道,以待机缘。

    试问百年前,甚至几十年前,谁会想到时代会变成这样呢?

    但事实上,它就是在变。

    灵气充沛了,人在变,资源也在变,皇权世族依旧在争,但争的,却是修炼的资源了。

    如今,秦流西成了即将飞升的第一人。

    一旦这个口子开了,时代就会彻底改变,重回修仙时代。

    但这些,已经和秦流西没什么事了,她飞升了,就是另一番光景,别说插手人界,能不能再回来都不好说。

    秦流西双手撑在身后,看着圆月,道:“我以为您会留我呢,您这老头果然狠心,这些年白孝敬您美酒烧鸡了。”

    一记暴栗落在她的额上。

    秦流西哎哟一声,瞪向他:“咋还动手了呢!”

    “没大没小,我好歹也是个神了。”南城隍反瞪她,道:“就你这德行,我留你作甚,气我呀?”

    “行行行,我走,总行了吧!”秦流西起身,佯装要走:“不留,我就真走了。”

    “去去去,快走快走。”南城隍背对她,道:“走之前,为师还得与你说一句,不管在哪,你都要坚守正道,强不可作恶,弱不可自怜,要坚守道心,大道至上。”

    “不孝逆徒,谨遵师尊教诲。”秦流西跪了下来,向他磕了九个头。

    南城隍心头发堵,却愣是没回头,道:“你去吧。”

    身后没了动静,他终是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喃喃地道:“死丫头,也不知谁狠心,呜呜。”

    他忽地一僵,要完,丢大脸了。

    有人自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一如很多年前一样,他背着那孩子走出京师。

    百年了。

    师徒之缘,有百年多了,足够了。

    南城隍拍了拍她的手,一句话都没说。

    “师父,我会在仙界等您。”秦流西低低地说。

    “好。”

    半晌,身上一空,再无动静,只余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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