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迁考虑一阵,答道:

    “你去答复龚道友,有几个人便想法子去请几个人来,在当地驻足了,自然有令牌显出,如若没有,再另行考虑。”

    “只是要三江地界乱起来,如今太稳定,反倒不适合。”

    曲不识得了命令,立刻退下去,李绛迁思虑再三,听着下方来报,说陈鸯等在门外,便吩咐道:

    “请陈护法上来。”

    很快见黑衣的陈鸯从殿外迈步而入,他虽然一日日东奔西跑,修为却上涨得很快,又因为仙基之故,气息雄厚。

    他恭声道:

    “见过家主…属下有事务上禀…【沐券门】派人来了,是来送礼的。”

    李绛迁皱了眉,他何等敏锐,只问道:

    “什么礼要请护法来送?”

    这一句话立刻把事情剖清了,甚至有些吓人,可陈鸯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低了低头,恭敬答道:

    “当时家主派属下去沐券门吊唁,沐券门多有礼遇,兴许觉得与属下能搭上话了,便派人前来,希望能通过属下问一问家中的信,沐券门盼望…与湖上结一门喜事。”

    “这人到了湖边就等着我巡湖,到了无人的地方凑过来,连带着礼品,属下无缘无故遭了这一着,不敢怠慢,信也没有回,立刻就到殿中来禀报了!”

    沐券门的心思甚是明确,换了别人说不准会为这道统打听一二,也就陈述些现状,顺势就把礼品收下来,毕竟这事情报到主家也尴尬,谁知撞到了陈鸯手里,一路禀报到殿上。

    “难怪。”

    李绛迁微微点头。

    前些日子陈鸯去沐券门参加孔孤离的丧事,孔家避而不见,这是情理之中,玄沐道统却并未为难他,反而来了个嫡系迎接,夸了陈鸯两句,一路礼遇。

    李绛迁本想着是紫烟一边的关系,今日倒是上门来结喜事了,遂道:

    “原来在这处等着…”

    他微微一笑,饶有趣味地道:

    “给谁提的,求的哪一位?”

    陈鸯沉声禀道:

    “沐券的意思,是为如今嫡系最拔尖的戴晋权提的,只是他年纪稍微有些大,所以才让我来打听口风,如果湖中介意,再另行安排,至于求娶…稍稍提了行寒大人。”

    真要计较起来,荒野广阔,又是诸家交汇的地界,沐券门与李氏在地缘上没有太大冲突,紫烟眼下与望月的关系又正值上升期,朱宫真人想着结情谊,确实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沐券门想得好,这位女真人也是堂堂紫府,千万人讨好尚且来不及,李绛迁心底却不大看好这家玄沐道统,暗忖道:

    ‘朱宫真人神通是否广大尚未可知,可不知道是心思不在此处还是有别的计较,这玄沐道统底下乱七八糟,劣性未除,吃相难看也就罢了,听闻对小世家还有嚣张跋扈的姿态,全靠朱宫本人立着…’

    ‘再者,戴家虽然不算世代魔修,可东海杀出来的,名声本就不好,又修了个土德,没听闻有什么佼佼者…戴晋权虽然是筑基,可同样没什么名气…若非之前来湖上问过,我甚至没听说过他…’

    同样是东海搬来,从道统到个人情谊,沐券门都不如称昀门,更何况这个时间点突然说要结亲,谁知道往后有没有什么麻烦等着?

    沐券门也只是打听,倘若李绛迁这头有意向,真放出什么风来,庄平野估摸会灰溜溜卷铺盖走人,否则庄成就要上门致歉了。

    好在李绛迁不甚喜欢这玄沐道,也经过多方考虑,没有半点动心,遂道:

    “你只去答复,玄沐紫府道统尊贵,真人在外未归,长辈重伤闭关不出,家中并无做主的权力。”

    “你懂得如何说,说是你的推测即可,莫要扯到家中来。”

    陈鸯自然明白,答道:

    “那头送了…”

    李绛迁摆手,答道:

    “至于带来的什么礼品,你自己想着办法处置吧。”

    “属下已经送到侧殿。”

    陈鸯滴水不漏地应了一句,正要退下,李绛迁却叫住他了,吩咐道:

    “你答复了东方,便去一趟浮南,绛垄那头有极为重要的事情,他还尚未筑基,话语权终究弱了几分,你思虑周全,行事谨慎,且去帮一帮。”

    他把桌案上早就准备好的卷旨拿起来,递到陈鸯手里,沉声道:

    “如今家里头筑基修士宽裕,你持我命令,让妙水、安思危一并去一趟荒野,在江岸驻扎下来,驻守北方。”

    李绛迁不仅仅是为了给李绛垄托底,同时也是为了日后在浮南地界、江上与都仙道“斗法”做准备——毕竟临近了对方要突袭的日期才派几人过去,岂不是显得未卜先知,便露出马脚了。

    陈鸯稍稍迟疑,问道:

    “可是浮南之事有什么不妥…”

    陈鸯心思颇多,李绛迁摆手,答道:

    “不必多想,到了那一头,仔细问一问绛垄,不竭余力地辅佐二公子把事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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