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心中暗凉。

    ‘麻烦了…’

    可紫府到了洲上,这下是必见的,一刻也不能拖延,不是去请人家进来,而是要李绛迁等人自己去拜才符合地位。

    这虽然是极小的细节,可对好面子的后绋来说可不是小事,他快步从位子上下来,一同李行寒出了大殿,往侧殿之中去,从殿门口进去,果然看见一位黑色巫衣的青年坐在主位上,侧旁站着一位白衣灰裙的女子,眉心配着不知何等宝石,长相极美。

    李绛迁带头拜下,恭声道:

    “晚辈望月仙族李绛迁,忝为李家家主,见过后绋真人!”

    兴许是他礼数周全,后绋还算客气,点头道:

    “起来罢。”

    李绛迁起了身,也并未入座,侧着身恭敬候着,李玄宣也从青杜赶来,老人行了礼,后绋抬眉道:

    “本真人在海外行走,机缘巧合,与贵族的昭景真人一同游历了一阵,分别之前,听闻我要回海内,便托我带个消息。”

    “多谢真人!”

    一听这话,李绛迁连连致谢,李玄宣如释重负,听出李曦明并未有大碍,简直要落泪,李行寒则松了口气,面色明显散去忧郁化为了喜色,后绋指了指夏绶鱼,答道:

    “这位后辈,也是昭景托我带回来,说是要指给他的晚辈成婚,也是海外的高修后裔。”

    李玄宣早观察夏绶鱼了,本以为是大鸺葵观哪位高修,还在思量这女子气质颇佳,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周暝老大不小了…还以为曦明不上心…原来是早有了准备!好好好…成了紫府,做事也周全了…’

    李绛迁听到了此处,这才确认李曦明的状态应当还不错,心中一下有底气了,应了一声,后绋看起来却不想多待,平静地道:

    “我等与昭景相谈甚欢,他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湖上,却让绶鱼带了信来,族中安分守己即可。”

    “本真人西边还有要事,一刻耽搁不得,大西塬上大战不休,蜀地大旱了第九年,前几月地方宗族崩溃,门派外迁,四处易子而食,晚去一刻便多死百千人,不多闲话。”

    他不等几人回答,踏入太虚而去,几人恭敬相送,李绛迁却还在琢磨他的话语,那双精亮的眼睛动起来:

    ‘蜀地大旱,旱为不降雨。陆上旱烈不降雨,潭泉枯竭…则是渌水果位之兆。’

    他在揣摩渌水的状态,李玄宣已经望起夏绶鱼来,老人上前一步,问道:

    “老夫李玄宣,姑娘…”

    “不敢!”

    夏绶鱼连忙欠身,从袖中取出两卷卷轴来,一红一金,捧在手心,先把金色那一卷交到了李玄宣手中,客气地道:

    “老前辈,这是真人要我交到家中的,金色这一卷是给湖上的,红色这一卷…是我的婚书。”

    她并不显得羞涩,大大方方,答道:

    “是族内周字辈的子弟,名暝。”

    李玄宣见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一边把金色卷轴收下来,一边点头笑道:

    “姑娘…这孩子是真人的嫡亲孙子,独一个的。”

    夏绶鱼眼里有些意外,在原地愣了愣,嘴角勾起来了,往前走了半步,即刻道:

    “可出关了?还望家里能见一见…”

    李玄宣已经取出那卷轴,李绛迁伸了手,笑道:

    “请…”

    后绋来的一趟,仿佛将李家众人心底的阴霾驱除了,一行人脚步都轻快起来,李玄宣跟在后头,忍不住拿起卷轴来读。

    李曦明没有提什么要紧事,提及他的伤势已经大好了,家中不必忧虑,在外修行,短时间不得归来,让丁威锃、崔决吟等几人看护好族中。

    他倒是特地提了都仙道,让李绛迁几人不要同北边闹得太僵,该缓和的趁早缓和:

    ‘如今长霄从旁算计,局势尚不明朗,不必拉上邺桧,使得前狼后虎,进退两难。’

    李玄宣把这金卷收起来,几人已经到了主殿之中,李绛迁接过金卷来读,等着拿去请李周暝的人回来,结果过了好一阵没有回复,李玄宣顿觉不好,果然见那人略有尴尬地上来,向着李绛迁低声道:

    “请不到公子…外出游玩去了…在湖周不曾回来…”

    以如今青杜、玉庭两山对李家的控制力,怎么可能找不到李周暝,无非又流连花丛,这人才说的请不到,李绛迁略有尴尬,夏绶鱼却很敏锐,笑道:

    “无妨,正是时间讨巧,踏青时候,我一同过去,不必扰了公子兴致。”

    她这话一出,李玄宣立刻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当下替李周暝遮了,后头照样也是要有这一遭,不如明白摊开,心中一叹,答道:

    “也是…同去最好。”

    李绛迁正好读完卷轴,若有所思地收起来,问道:

    “不知贵道…是海外哪一座仙山,哪一座台阁?也好瞻仰一二。”

    夏绶鱼委婉一笑,答道:

    “家中长辈在仙山修行而已,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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