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发生的画面却让他们愣住了。

    只见那位身着金蟒玉琉衣太子.

    竟然竟然在此时伸手抚向了鎏金国玺

    山巅浩渺,琼楼玉宇掩映于似幻云雾。

    坤宁宫的后山上种有大片花卉,即使深秋已至,花海依旧漫山遍野,只可惜天色昏沉,烟雨朦胧,往日的缤纷瑰丽失色,反似一幅出自大家之手的山水墨画,其中一点嫣红更若龙睛传神。

    一位女子独行于这花山,身着的朱红披风舞动,身姿高挑而婀娜,一头乌黑的长发未束,垂落腰间,沿着无径的花海朝着坡顶上的亭台走去。

    待李清焰来到坡顶上时,已然有不少人在此静候,莺莺燕燕的宫女环跪在亭台四周的花海中,犹如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亭台内的女人。

    大炎帝后,皇朝国母,她的生母。

    岁月如刀,在女人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头戴玉琉翠凤冠,着一身真红大袖衣,鎏金龙凤霞帔彰显着其尊贵的身份,举止端庄而不失威严,暗哑的天色都因她而多了几分色彩。

    李清焰并不喜这母后。

    原因有很多,归根到底兴许便是性情犯冲,让她觉得不舒服。

    就像现在。

    皇后细长的眼眸扫来,见到那一身素衣红披后,精致雍容的眉眼便不自觉的半眯微颦,似是不满亭前女子的随意。

    她自小便一直呆在北境,回京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她的这位母后都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而今日这位母后也一如既往,还是那样喜欢将一切能掌控的都牢牢的握在手中,哪怕是衣着这种小事。

    如此想着,李清焰郑重的朝着皇后俯首拜安:

    “母后。”

    无论再怎么不喜,眼前之人总归是她的生母,而且皇族子嗣回宫理应第一间去向皇后请安,她回宫已有两月,今日才来已然是迟了太多了。

    坐于雅厅之中,皇后看着于亭前跪拜的女儿,声音很淡:

    “回京两月,本宫一直很想你,但看起来武元你并不想见本宫。”

    李清焰垂着眼帘,声线沙沙悦耳:

    “回母后,女儿于战场染了疫疾,贸然僭安,恐惊凤体。”

    “倒是有心。”

    皇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俯瞰着女子,未让其起身,问:“本宫听说太子去见你了,而且不止一次。”

    李清焰维系着一如既往的简短而恭敬:“是,皇兄他找了我。”

    “你未见他?”

    “是。”

    “为何不见?”

    “疫疾缠身,不便见他。”

    “.”

    山巅的风有些阴冷,飘落三两细雨,掀起花海麦浪阵阵。

    皇后轻轻靠在椅背之上,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声音带上几丝冷意:

    “先前你前往北境之前本宫便与你交代过,那宫女之子此去北境,大抵是要去求兵权的,若是可以,本宫不希望再看到他回京,你不杀他,他会想法杀你。伱把这话当做耳旁风,现在结果如何?他携十万甲士归来,皇朝重臣被其裹挟,甚至连你父皇都已然动了换嫡之心!你应该知道那宫女之子的心有多毒,也应知晓若他得势,你作为太子胞妹的下场。”

    “.”李清焰没有说话。

    皇后见状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吩咐道:

    “清焰,如今尚且为时不晚,我会唤你胞兄前来,今日你们兄妹便于这坤宁宫好好商讨一下对付那宫女之子”

    “你怕了?”

    “.”

    清冷的声音沙沙悦耳,很轻,但却直接让皇后的话语戛然而止。

    皇后一双眼眸之中诧异不解,这一瞬,她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但很快,那声音便再次响起:

    “既然当初对李诏渊母子做了那等事,那母后你现在便不应该怕,或者当初就应该直接斩草除根。”

    李清焰一边说着,一边从略显泥泞的花田中站起了身,拍了拍披风上的雨露,直视着大炎帝后的眼睛。

    平心而论,她这位生母当初所述所言都是对的,如若站在太子的立场上的话,但为何她一定要站在太子的立场上?

    皇后一双眼眸微微瞪大,张了张嘴:

    “你”

    “母后。”

    李清焰轻描淡写的打断了皇后的话语,轻声道:“清焰并不关心朝堂政局,只关心谁能将宗门铲除。”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

    皇后便恢复了神态,眉头紧蹙,死死的盯着这无礼的女儿,肃然威严:

    “太子是你唯一胞兄,是未来的大炎国君!当初你意欲领兵,是本宫说服你父皇,铺平宫内的一切声音,便是让你辅佐你胞兄登基大统!”

    李清焰沉默着盯着皇后看了数息,然后忽然笑了:

    “母后,您沉寂了二十年,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起了权利之心呢?”

    雅亭猝然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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