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踹开,站在门外廊下的朱允熥,目露凶狠,逼视屋内的几人。

    尤其是坐在主位的那名年轻人。

    解缙!

    大明朝最令人惋惜的一位肱股之臣。

    洪武二年出生的解缙,五岁记诗文,七岁写文章,十岁背千言,十二岁读尽四书五经,贯彻要义。

    在洪武二十年,不过及冠之年,参加江西布政使司乡试,名列榜首解元。

    后又在洪武二十一年,高中戊辰科进士三甲第十名。朝廷授官庶吉士,同年进翰林学士。

    这样的年轻后起之秀,前十年可谓神童,后十年可谓大才。

    就连阅尽无数英才豪杰的朱元璋,都无比的器重于他,时常将他带在身边。更是在某次,对解缙表明待其如父子。

    只是自小聪慧之人,大抵秉性都是桀骜不驯的。

    后来也正是因为解缙的性格,最后落得个丧命雪地的下场。

    站在门外的朱允熥暴喝训斥问责一番之后,目光直视如今不过二十来岁的解缙,沉默不言。

    屋内的解缙也未曾开口。

    只是目光淡淡的观察着踹开屋门的朱允熥,脸上不见有怒色。

    倒是在此作陪的几人,却是尽数愤而起身。

    “哪里来的,不知此间乃是翰林学士解大人吗?”

    “你是哪家的子弟,今日如此莽撞,若不赔礼道歉,明日必有一参!”

    “我等于此,为大明人,如何不能善议宗室朝堂。若我等言语有失衡诬蔑之言,汝大可指摘。目下我等并未有犯,汝若不给个交代……”

    凳子腾挪的声音响起。

    一直不曾站起的解缙,低声轻叹着,缓缓站起身。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只见解缙收整衣袍,双臂推开大袖,双手合十,躬身过顶。

    “臣,翰林学士,解缙,参见郡王殿下。”

    郡王?

    殿下?

    解缙掷地有声,却是让那几位刚刚起身为他说话的好友,纷纷心中掀起层层波澜,一时间惊慌失措。

    也不管分辨解缙所说的究竟是哪位郡王殿下,赶忙一个个的跪在了地上请罪。

    “臣等不知殿下,言辞有失,还请殿下恕罪。”

    依着规矩,他们是无需跪的,只是先前对朱允熥的言辞多有僭越,这时候乃是在请罪求饶的。

    朱允熥的目光一直是盯着解缙的,耳边听到这些人的求饶声,只是哼哼了两声。

    见这些人未曾明了。

    他不得不冷声道:“酒未喝够?”

    重拿轻放。

    听得朱允熥开口的几人,只觉得浑身一轻,立马是感激涕零的一阵拜谢,也不管留在屋内的解缙,纷纷慌张夺门而去。

    看着几位好友竟然是这般模样,已经礼毕正身的解缙,满脸的无奈。

    他看着朱允熥,苦笑道:“允熥殿下何必如此,他们都乃我大明忠贞之臣。”

    朱允熥轻笑一声,回身合上屋门,走到了解缙面前,瞧了不曾挪动身子的解缙一眼:“你不让座?”

    还等着朱允熥开口的解缙,不由张张嘴,满脸沮丧的让开身子,有些愤愤的坐在了一旁的位子上。

    这人能活到老四叔那一朝,也算是够本了!

    朱允熥对解缙的举动,只是微微一笑,落座之后轻声开口:“你怎知我是谁?”

    解缙看了一眼朱允熥,闷闷道:“殿下此前寂寂无名,隐于群群宗室之间,不显山不露水。近来,却如今日一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尊足叩开臣这雅间之门,若非殿下本人,臣实在想不出还有何第二人。”

    朱允熥面露无聊,飘飘然道:“你这人,就是太过耿直,也太过无聊了些,这性子要改。”

    说着话,他也不管面前原是解缙的酒杯是否用过,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浅尝细品。

    解缙举举手,见朱允熥已经用下,便只好收回举起的手。

    看着面带笑容的朱允熥,解缙闷闷不爽的开口:“若臣这性子改了,臣还是臣吗?还能叫殿下尊足受阻叩门相见吗?”

    “你这厮……”朱允熥被问的哑口无言,瞬间脸上夹带着郁郁愤愤。

    此时,外间已经传来了歌姬乐声。

    隐隐约约,一阵阵的喝彩叫好声,传至雅间内。

    解缙笑了一声:“殿下今日休学歇息,出的皇宫,可是为了外头那艳娘?”

    “我是那等肤浅之人?”

    “殿下难道未卜先知,臣下今日会在教坊司?”

    解缙目光幽幽,有恃无恐,好整以暇的侧目,面带戏谑的盯着吃瘪不已的朱允熥。

    朱允熥轻咳一声,掩饰住被这完全不通人情的家伙点破本意的尴尬。

    解缙这时候却是收回脸上的戏谑之色,正气道:“臣乃大明万万臣下之一,然殿下却乃大明宗室麒麟,怎可亲临此等风月之地,若为人不知,则殿下名声受污,我大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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