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墨韵阁内,几个人正在叙话,站在最靠近门口位置的沐春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凉风,转头就看见她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孩童。

    这个孩子约莫十岁出头,穿着青色裤褂,冷冰冰板着一张脸,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沐春身后,惹得她起了一身冷汗。

    沐春被吓得连退了两步,踉踉跄跄站定后,这才看清此人的模样。

    “你、你何时进来的?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来人也不答话,而是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向了屋中悠闲坐着的张伯璟。

    屋内鸦雀无声,几个人都好奇地瞧着他,只见着眼前青衣少年旁若无人朝着张伯璟走了过去,快到他身边时,他突然脚步一顿,竟原地转了一个弯,转而走向了苏瑾。

    苏瑾也认出来,这个孩子就是一直跟在张伯璟身边的那个酷酷不爱讲话的少年,叫青巳。她瞧着他略显稚嫩的脸,却有着一种生人勿进的逼人气势,心里也有些发怵,关键这个冷冰冰的诡异少年竟然用阴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还直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这个孩子走得极快,眨眼就已来到床边,沐春和沐雪都反应不及,就连坐在一旁原本悠然自得的张伯璟也紧张起来,他从矮凳上跳了起来,两三步追了过去,想一把将他拉住,不让他靠近苏瑾。他步步紧逼地势头,就好像他下一秒将会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苏瑾吞掉一样。

    好在这个孩子并没有对苏瑾做什么,他停在了苏瑾面前,又是一个停顿,忽而面向了苏瑾身旁的那盆养了好几日的米囊花。

    几个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大家都瞧着青巳,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就见他突然冷冰冰的开口。

    “竟在房中养这个?”青巳将手探向米囊花,顺手摘了一颗如同米粒一般的花蕊放在两指指腹之间慢慢揉捻,然后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才慢悠悠地转头看向坐在床上愣着不动的苏瑾,讽刺道,“嫌命长?”

    屋中几人都奇怪,张伯璟率先来到花前,端起花盆仔仔细细瞧了瞧。

    沐春是个急脾气,她也凑上前,学着青巳的模样,用手捻了颗花蕊,刚想放在自己鼻尖闻一闻,就被一旁面露惊恐的张伯璟一把打掉。

    “小心,有毒!”张伯璟的话在屋中炸开。

    沐雪和沐春大惊失色,这盆花已经养在屋中好些时日了,可她们竟不知这其中竟然有毒。

    苏瑾摸了一把姜黄色的脸,也凑近了瞧了瞧,“这有什么毒?”

    张伯璟瞧了她一眼,立即一脸嫌弃地用手指头抵在她的额头,用力将她的脸支开,然后他单手捧起那盆米囊花,将它顺手摆在了屋内的桌上。

    “还不快去洗洗,瞧瞧你,还有人模样吗?”他嫌弃地冲着她说道,说完还不忘将占有姜汁的手指在桌上擦了擦。

    苏瑾不服气地回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姜不仅佐料之中的贵族,还是可以入药的,自古就有姜能驱寒的妙用。”

    旁边的沐春急着想壮一壮自家小姐的声威,连忙顺着她的话,接着说道,“没错,我很小就听老人说,这姜可是一宝,用处可大了。说不准,这姜还能抵御邪祟,百毒不侵呢。”

    “屁!”青巳听不下去了,毫不客气地斜了一眼。

    张伯璟没好气地推了推青巳,“就你这张嘴,能不能多积点德。”他转而对沐春笑道,“这位姑娘别介意,我家小童性子太过顽劣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沐春忽而一愣,脸上竟泛起红晕。

    苏瑾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口无遮拦惯了的俗人,竟突然如此儒雅绅士地照顾着别人的感受,总觉得这和她的记忆里张伯璟格格不入。可是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她一时又说不清楚。

    屋中人,沐雪最为冷静,她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桌上的那盆花。这是一盆招

    人眼球的花,花盆里虽只开了一朵,可花瓣上艳丽的鲜红色却让人挪不开视线。此时的花已经开至盛时,花瓣全部张开了,露出了里面鹅黄色的花蕊,像一颗颗灌了浆的、饱满的稻米粒缀在重重花瓣之中,花蕊下面,是一个墨绿色的球型的囊,米囊花之名倒是恰如其分。

    沐雪皱紧了眉头,看着摆弄着花蕊的青巳,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说这花有毒吗,你怎么不怕?”

    沐春也围到苏瑾和沐雪的身边,朝着那盆花看过去,“既然都说了这花有毒,那还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扔了出去?”

    张伯璟也不再嬉皮笑脸,他也凑近了些,又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花瓣的形状和花蕊下花囊的形状,问青巳,“这是……莺粟?”

    “莺粟?”屋中几人面面相觑。

    “罂粟!”苏瑾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她指着桌上那盆花结结巴巴问道,“你是说这盆花是罂粟?”

    张伯璟点点头,“前朝医者陈藏器在他著有的《本草拾遗》中记述了这种花的样貌形态。花有四叶,红白色,上有浅红晕子,其囊形如箭头,中有细米。”

    沐春沐雪认真看着他解释,可听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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